bsp; 柯信垂眸扫她一眼:“现在过去,你不怕到时候午饭吃不饱吗?”
他可记得,上回去义忠侯府用膳时,她都没有吃几口饭就被那一家子给气饱了。
这次难保不会历史重演。
尚听礼一听,立马就觉得这话有道理,忙道:“你说得对,那咱们先用了午饭,午后再过去。”
【反正他们才是要道歉的人,等等我们怎么了!】
此时还是巳时中,还不到午时,尚听礼直接回了寝屋里面翻话本子,直到午时才到堂屋去用饭。
柯信已吩咐人摆好了饭菜。
在她们吃得正香时,有人快要坐不住了。
……
义忠侯府,正厅。
“你不是说,她很快就会过来吗?”余敬坐在上首,沉着脸色问道。
下首的余兰兮撇了撇嘴:“她是这么回复我的,我总不能将人绑过来吧?”
这话有抬杠的意思了。
潘亚莹瞪了她一眼,转头对余敬说道:“老爷消消气,那丫头一向说到做到,她既然说了会来,那应当就是会来。说不定正在用饭,午后才会过来呢?”
余敬缄默不言。
潘亚莹给女儿使了个眼色,余兰兮才又开口道:“爹,我看她就是饭后才会过来了,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咱们也先去吃饭吧?”
这番话听得潘亚莹扶额,她是想要她这么说话的吗?真儿是自己作死的。
她的意思是让她说一些那个孤女说的话,她倒好,净说自己的想法了。
女儿毕竟是自己生的,潘亚莹叹息着忙找补道:“兰姐儿的意思是,咱们吃饱饭了才有力气等听姐儿过来。老爷,总不能听姐儿饱着肚子过来,还得干看着我们用饭吧?”
余敬摆摆手:“先开饭吧。”
这个点了,想必那外甥女也不可能这个时候到来。
一行人便去了膳厅。
吃饱饭后,也没听到门房来报,余敬便领着汲章去了书房。
在他们翁婿俩走后,潘亚莹拉着余兰兮去了自己院里。
一坐下来,余兰兮便忍不住抱怨道:“娘,你说爹他是不是不疼我了?”
“嘘——”
潘亚莹瞠她一眼,给自己的嬷嬷使眼色,让嬷嬷带着人出去外头关上门。
“说的什么浑话?”
余兰兮努了努嘴,很是委屈:“难道我说错了吗?从我说要换亲之后,他就总是骂我,根本都不疼我了。”
她控诉道:“他现在疼余龄龄都多一些。”
“怎么?你现在也知道你干了什么糊涂事了?”潘亚莹说道:“你和龄龄比什么?这能比吗?她可是杀人犯。”
余兰兮困惑:“我干什么糊涂事了?”她翻了个白眼,“那爹可就更应该舍弃她了,一个杀人犯而已,何必要费力去保?不过是爹疼她罢了。”
她觉得心里酸酸的。
从前,明明爹更疼她,她便是想要星星,爹都乐意给她摘下来。可现在,爹看她的眼神都是满满的嫌弃,再没有以往的疼爱了。
潘亚莹头疼道:“你真觉得你换了亲事乃是好事一桩?那你瞧瞧,你那夫君给你带来什么好处了吗?是能让别人敬着你,还是能让你吃饱穿暖?”
“这些都没有,所以他好在哪里?”
余兰兮蹙眉抗议:“娘,您现在不懂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潘亚莹嘲笑:“我就看看有没有那一天。”
“哎呀,我不是说过了吗?汲章他很有潜力,日后定能给我挣个一品诰命。”余兰兮过去挨着她,摇着她的胳膊撒娇道:“您就瞧好了嘛。”
“还一品诰命呢?”
潘亚莹不屑道:“可他现在还是个五品小将,便是连朝堂都进不去。”
余兰兮:“……”
她安慰道:“哪有人能一口吃成胖子的?他能从侍卫转到兵营里去,还能一举封得五品官,这已是极佳的能耐了。”
毕竟,上辈子的这个时候,汲章可还没有升官。只听说是被调去了兵营,只怕还在兵营里头干着苦力工呢。
这样一对比,她的生活可过得比尚听礼上辈子还要好。
潘亚莹懒得搭理她。
余兰兮便凑到她耳边说道:“汲章是四皇子的人,像四皇子那样温和之人,您还愁日后不能飞黄腾达吗?”
不仅汲章是四皇子的人,她爹也是,这辈子,她们家一定扶摇直上九万里。
至于尚听礼?五年后就要抹去姓名之人,不必理会。
“过不久,汲章定能再升官的,您不用担心。”
潘亚莹呵呵道:“若真如此,我倒是能放心。”如果不是,这谁能放心呢?
总归是自己的女儿,哪里能够不忧心。
可瞧着她这么一副迷之自信的模样,潘亚莹又说不出打击的话语来,只能无奈叹气。
但愿如此吧。
……
书房里。
汲章站在边上替余敬磨墨,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安静得针落可闻。
直到余敬写完一张纸,他才打开话题,喊了一声:“阿章。”
汲章抱拳:“小婿在。”
余敬放下手中的笔,转过身来打量着眼前的女婿。
约莫身长八尺的男儿,长相英俊风逸,从外表看倒不怎么像个将军。
余敬太息一声。
论家世,眼前之人比不过一府亲王世子。论相貌,亦不如那仁亲王世子貌美。他其实是不知道他那女儿瞧上了这女婿什么的。若说这女婿有何优点,大约便是那股潜力了。
他们如今都是四皇子的人,替四皇子做事,日后四皇子登上宝座,定然是少不了他们的功劳。这么一想,余敬倒也能接受这个女婿,也能越看越顺眼。
余敬拍了拍汲章的肩膀,只说了一句:“好好做事,四殿下不会亏待我等。”
汲章道:“是,小婿省得。”
“叩叩叩——”
传来敲门声,余敬道:“进来。”
何管家急匆匆走进来,抱拳道:“老爷,世子和世子妃来了。”
余敬眉毛一竖:“你说谁来了?”
何管家重复了一遍:“是仁亲王世子和世子妃来了。”
余敬心头一梗,险些吐血:“她倒是真能耐了!”
他是让她回来,可没叫她把那混不吝的世子爷也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