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方白,普光照,通往杭州的道路上,小树林中,飒爽倩影缘溪而坐,草草梳洗。
“红尘笑,任逍遥,风喧嚣,雨飘渺,剑起长歌问天骄。”
但见清溪河畔,清丽佳人手持一块干布巾,白衣散发,一头靓丽墨发挽至襟前,细细擦拭,樱唇轻启,哼唱一曲红尘。
“美人俏,莺声嘹,明日照,小河涛,莫把侠情误芭蕉。”
一曲唱罢,苏幺娘拭干青丝,起身,随手用一根布条把一头墨发扎成马尾,而后,绣鞋一挑。
“咔嚓————”
伴随一声轻吟,脚边铁剑被轻盈挑起,随鞘系带在巧妙运力的作用下稳当当挂在苏幺娘背上。
好侠女!
但见苏幺娘身穿一袭宽袖布裙,衣袂挥挥,身下绣鞋白裤,罗袜生尘,一头垂腰长发用布巾束成马尾,身负铁剑,干练飒爽,颇有一番谪仙风采。
“唔……嗯……施主姐姐。”
就在此时,苏幺娘身后传来一声孩提呢喃,一个白净娇小的小沙弥努力起身,揉了揉自己惺忪的睡眼。
“喔——你醒咯”
苏幺娘回头一看,果然,是小达摩自睡眠中醒来咯。
“醒的还真是早,怎样?昨晚睡得不好吗?还是我唱的太难听吵醒你咯?”
“没有啦,施主姐姐唱得很好听。”小达摩站起身,理了理在和衣而卧一夜后变得皱巴巴的僧服,“小僧平时也差不多是这个时辰起床的。”
“平时?你尚是始龀之龄,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怎会起得这么早?”
苏幺娘看了看天,此时才是天白后不久,微风拂过树林,带来一丝丝的凉意,正是这炎炎夏日中难得的清凉时刻。
“唔,因为有很多事情要做啊,在灵山寺的时候还要起来做早课。”小达摩用力伸了一个懒腰,娇小的样子很是可爱。
“早课?”
“唔,是,要念经,向佛祖做祷告,还有要帮曼殊禅师侄打扫禅房,还有帮跋陀罗师侄清点从其他寺庙发来的文书。”
小达摩掰着自己的小手指细细数道。
“说起来,你说灵山寺住持是你师兄,那按辈分你便是灵山寺的大师叔,师叔却要给师侄整理内事,听起来真是古怪。”
苏幺娘摇摇头,调笑说道。
“嘿嘿,还好啦。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就是帮忙给扫地的同修洒洒水,数数文书有几份罢了”
小达摩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自己的小光头,婴儿肥的小脸上浮现几抹红霞。
“哈,帮点小忙,也不算是坏事,且去洗漱一下吧,我给你热个面饼,你洗漱好就来吃吧。”
苏幺娘笑眯咪地拍拍小达摩的肩膀,说道。
“是,施主姐姐。”
小达摩应了一声,小跑着向小河边,半路却忽然停下,回过头看着苏幺娘,一张小脸挂着灿烂的笑容。
“那个…………施主姐姐,早安。”
“啊勒?嗯,早安。”
苏幺娘愣了一下,然后同样回了一个温柔的微笑。
小达摩一扭头,继续往小河边跑去了。
“这孩子,倒是让人放心。”
苏幺娘看着那娇小的背影,心中不禁舒了一口气。
距离小达摩与苏幺娘相遇,已经过了十数日了。
这十几日来,苏幺娘与小达摩一直都在往杭州的方向行走,而且能抄小径都尽量抄小径,目的是为了尽可能快的把小达摩送回杭州灵山寺。
这一路来,苏幺娘变着法开解小达摩,小达摩也没有辜负她的一番苦心,至少在表面看来,慧空的圆寂并没有给这个七岁大的孩子造成太大的影响。
当然,究竟有没有影响,只有小达摩自己才知道。
数日相处,虽然不长,却也让苏幺娘对小达摩有了一定的了解。
完全和一般的孩子不一样,不仅各个方面的言行举止都与年纪不符,甚至对于佛法经典的了解远超成人,而且精通梵语和西煌语。
【该说不愧是能让中原佛门的领导者也要代师收徒的孩子吗?如此年纪便这般聪慧,也不知是福是祸?】
苏幺娘看着洗漱着的小达摩,思索道。
苏幺娘也是很小就开始走跳江湖了,对于武林中佛门的地位,她非常清楚。
夏国自古以来便尚武,任侠之风,自古便被夏国人所赞扬,因此在夏国,不管什么样的组织、教派、乃至学说子弟,都多多少少涉足武林。例如儒家有儒门,道家有道门,墨家有墨门等。
释家教义虽非在夏国本土诞生,但自传入以来,却是信众颇广,尤其是夏国历代的帝王之中,有数位十分推崇佛学。这让佛教学说甚至超越了诸子百家中大部分的学说,成为儒墨两大显学之外的第三大学说,与道教并为夏国两大宗教。
而达摩祖师留下的达摩武学,也使佛门作为一个武林门派,在中原武林中取得了举足轻重的地位,佛门的俗家弟子更是遍布武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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