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早年养于海外,在皇明,台湾,处处皆有基业,你等忠心事主,不免有一方之任的福气。”
这阶下数十人都是甘伯收罗来的失主武士,颇有节操在身,如今得了这数番敲打和许诺,如何还有异心,皆唯唯称是不出他言。
按照倭国礼俗安顿家事是山本一夫的本职,数日间梳理的料理分明。终于可以安定一时的山本镇南则为了躲避酒井美子的香艳侍奉搬到了水六斤水七斤居处,一起疗伤,一起习武。
水六斤心思都在这次合战从阿哥身上学来的武技里,水七斤却撩拨阿哥:
“阿哥,为什么总是躲着美子侍奉你?”
不料,如今的山本镇南虽在倭国这多月经历惊险,却仍然是那个心怀仁心的林镇南,说出了倭国少年领主不会有的,而福州林远图教养出的爱子林镇南说出来却自然而然的话:
“倭国人身份等级鲜明,酒井美子出身贱民,在贵人眼中就是一件货物而已,酒井美子与其父酒井大郎虽然已经是极为大胆精明的人物,托身献财参与到了莫大风险中才有今日地位,仍然为所得的信赖而觉得不安。在酒井大郎来说,把爱女放在家主身边,自己追风逐浪为家主奔波是一种讨得心安的选择,在美子来说,自荐枕席便是她认为的忠诚所在了。”
“我不是嫌弃她,而是要她明白我看重她父女的忠诚,不在这区区的一夕之欢上面。”
水六斤并不关心这些,还是看到水七斤傻呆呆反应不过来的样子,替他问了一句:
“这和阿哥躲着美子侍奉你,有什么关系。”
林镇南长出口气,使劲儿捶了捶脑袋,只好按照俩弟弟可解的话解释:
“灵儿妹妹那里为外父守孝,我不可以对她不起。”
看着听了这话恍然大悟的水七斤,林镇南苦笑不已,心中对自己的灵儿妹妹涌起不可抑制的惦念。
事不宜迟,安定了倭国事宜,林镇南便要南下台湾,当他喊来甘伯兴冲冲念出这个决定时,却见甘伯面色蓦地沉了下来,嗫嗫喏喏似有话说,林镇南的心头直觉便有惶恐直绕,果然,甘伯开口就是:
“少主千万节哀,夫人和两位姨娘从泉州乘船过海时遭了龙王怒,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啊呀”一声,林镇南身入倭国,重兴山本家业,搅动天下征战带来的一丝少年意气顿时成了裂肝摧肺的激烈怒气:
“阿妈和春姨娘,秋姨娘,乘的难道不是自己的船,可有人生还,我要亲自问。”
“福州李家的船,可”甘伯还只说到一半,只见林镇南匆匆的脚步直冲府外,见府门紧闭,不耐之下腰后双手剑跳出,双手反握一合,脚下不停,剑在前,人在后,其势不减,空声一响,门上留了个人形,再看林镇南的身影,已经直直消失在往长崎港出海船只停泊的方向。
甘伯跳脚大叫,与水六斤水七斤两兄弟从身后狂追不及,只好反身回府,下了禁口令,对外只说家主闭关养身,隐居去了。而后召集山本一夫和酒井美子把事情来由详述一遍,而后安排道:
“少主必是乘福建海商的海船回了福州,我要跟着去,六斤七斤回台湾,把家守好,不论情形如何,我都会捎信过去。酒井美子经历颇多,惯会经营,也跟去台湾,也好辅佐主母水灵儿操持家业。至于山本一夫,你就留在倭国的居城,镇守本家,基业不稳则为你是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