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初夏阳光耀目,一个紧扎髻,仍然一缕短乱跳了出来的少年郎,浑身收拾的干净利落,粗布短打,脚蹬麻鞋,额头扎起一根白布带子,好似戴孝的样子。? 短短的怪剑在少年郎左右腰间斜插的破皮夹子中仓朗拽出,擦啦啦双剑蹭过,出刺啦刮骨一样的笑。
经过嘉靖朝倭寇肆虐,如今倭钢质好天下有名,这两柄少年郎亲手打制的怪剑防锈涂的桐油,日头在上,辨别这人间喜乐的时候,剑锋寒光灵动,随角度的变化幻出五彩蝴蝶翩翩。
少年郎就那么目中无人的在街面上试剑,周围市井人物蓦地后退躲避这人身上凝聚起来的寒气,渐渐形成个圈圈。这圈圈内层是一群往常在街面上颇有面子的豪杰,见了这种明目张胆的寻衅,砰砰热血直涌,双眼几乎瞪出了眼眶,这可是能够拿来吹嘘多年的亲身经历。
终于,少年把双剑归了鞘,抬起头来,微眯双眼,看着前方紧闭的黑色门楼,正是福建海上阀李家老爷在福州的下处。少年双手十指修长,指甲修剪整齐,指肚饱满,哒哒扶在剑柄上敲出无声的节拍。
“咦,嚯。”
这是当年甘伯从军时冲锋的呼喝声,林镇南鼓荡内息,此时呼喝出来,别有一番气韵在里头。
林镇南缓步上去,在门前停步,双手抱拳,大声道:
“福威镖局林镇南前来李府叨扰,不知贵宅主人可在?”
李府门子是追随家老爷多年的老人,当年也曾在海上纵横,虽然眼前少年派头挺怪异,倒并不怕事,只不过如今的李家老爷缩着卵子做人,门子自然不敢张狂,只是不卑不亢的略一拱手,竖掌示意止步,反身把门合紧,踏踏远去,禀报主人去了。
李老爷在家忍着日月神教的压迫欺凌,不过是等林远图回来,待双方两败俱伤,再趁势翻身。不料,林远图妻妾被日月神教所害的暗中消息了放出去,却不见林远图个鬼影,今日倒是那个傻了十来年的儿子找上门来,倒要看看如今的李家是什么人都能威迫的么。
林镇南在门外等不一会,就听见院内的踏步声响起,继而宅门大开,刚才的门子从里面出来,一改方才的拘谨,满面笑容,一身热情,摆臂昂头,先面对着看热闹的数圈街头百姓冷视一遍,继而堵在在林镇南身后,向里面长声呼道:
“贵客到。”
林镇南听得身后一声做作的“请”,却不理睬,再次双手抱拳,大声道:
“福威镖局林镇南前来李府叨扰,不知贵宅主人可在?”
这门子见林镇南自顾说话,不睬自己,一脸红了又白,一口气堵在胸口就要作,就听见街头不知哪里起了一声喊:
“好。”
哄然大笑由里及外。
这门子许是得了家主的态度后变得有恃无恐,许是看这少年身边的自己如此容易变成了个小丑,恶从心起,竟然抬腿砸步,同时顺手摸过腿侧,手中已经多了柄异域形制的弯刀,脚下奇怪的马步摇摇晃晃却特别稳,前冲的时候,刀在前,身在后,如一条细浪,身形满满的悍气,冲过这一步之遥的瞬间,坚定不移里面竟然在初夏阳光下幻出一种寒冷的海风。
就在刀将及身,就响起仓朗声,没有剑刃磕碰,只听到剑脊擦过,若神女抚摸,只看到寒光冲天,若双龙夺珠,而后那柄特别的弯刀竟然被林镇南双剑绞锁并扯飞,倏地在天际划过一条银线,消失在远处的一个小楼。
从极盛的气势落到手中空空的不可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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