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的境遇里,才会消磨意志。”
梅情不得不赞,继而反:“你是说我过得太舒服了么?如此消磨意志,贪图享乐,真是我的过错啊……”
“你又不是真心反。”贺离恨看了她一眼,“即便如此,我也要说你……修行确实要心,若能期许余生久,我不愿与你少一天相处。”
修真界中,因为道侣修为停滞不前、寿元耗尽而亡,酿成的伤情之事可不少。
梅情抬起手,指节轻抵唇锋,目光静谧地望着他。她确实不记得这些禁制所为何,也不记得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细节,但她却明白自己若有要找的人,必是贺郎疑,而这份遗忘,或许也在代价之内。
余岁久,这样的祝愿,你一定跟我说过很遍。但失约的,真的是我吗?
梅情想不起,所以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逝,想益,便好生点头应了下,跟贺郎说自己一定勤勉心。
人此之时虽然隐蔽,但也惊动了守在计都山的修行,在计都山的半山腰阳面上,便有隐匿之法下修士们的低声交谈。
“又一伙……”
“真是痴心妄想,山顶秘境可有几位,能跟她们一争的,也就剩下丹蚩楼的段魔君了。”
“段魔君忙着寻仇呢,没空这儿……”
不知是梅情到了这里,所以引起了万物的趋向『性』,还是他们本就得够巧,一壶茶还没喝完,寂静了么日的计都山终展现出了不的一面,仿佛内部的地底岩浆限涌流,在山顶之上飘起一簇直冲云
霄的黑烟。
随着黑烟直升而上,整座计都山都跟着动摇起,荒芜的枯木土地间有滚烫的巨石滑落,山除了喷出黑烟,还时喷出了烧得滚烫的碎石,一声龙鸣从山骤然响起,山顶秘境平平奇的入亮起了深红光芒。
还不等其他人行动,就经有离得近、且还按捺不住的修士飞身而入,通过了道红光。
周遭蛰伏之人的掩饰顿时撤去,在一片混『乱』、争先恐后之中,还有邪修趁着事态混『乱』下手杀人夺物,一击成功便立即远遁,场面一时血腥不堪。
但没有人注意到梅情等人,虽然落后几分,但也轻飘飘地进入了秘境当中。
通过这道山红光后,内部是一片岩浆之海,炽热『逼』人,唯有半空有几个山石而,先进入的修士们大手足措,按兵不动,过着急之人一进入便运起身法,直冲岩浆对面,却在半空中被热风带着的火烫岩石砸落,掉进岩浆当中,尸骨全。
四下静寂,落入一本是敌对,却只能暂且面对面的尴尬场面。
在这情况下,身边有两个公子郎君的梅情便显得十分醒目。还好她生得貌绝伦,否则便要让人联想出不少污秽猜想了。
正在此时,一道清脆的凤鸣从云端响起,整座活火山似是一瞬之间进入寒冬,凛冽冰寒之气降临,高温的岩浆之上居然结起层层冰霜、冻成了坚冰。
从计都山对应的云霄起,云雪凤的真身在碧霄之上盘旋飞舞,尾羽带出一片飒沓光华,寒意从她飞舞之地直入秘境内,境内的修士不得不全力抵御严寒,却还没能反应过这一冷一热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贺离恨瞬间握住她的手,记得梅情体寒身弱,交握之时,一股热气便源源不断地输送过去。
梅情让他握着手,攥得很紧,似是生怕她冷,这股热意关切毫不掩饰,倒是一旁的段归在斗笠黑纱后面轻轻摇了摇头,一脸语凝噎地看向了处。
凤凰的鸣叫似乎带动了岩浆之底的龙『吟』,云雪凤到,这景象便也不像是异兽降世,而像是大妖出手了。
龙族血脉,有凤凰出手维护,也在情理之中。
见此景象,大数人打起了退堂鼓,但也有一部分修士,一狠心一咬牙,竟然趁着岩浆层暂且被冰冻直冲了过去。
有了第一次如此做,随后便接二连。在贺离恨跟梅情的身影掠过冰面上时,在人最末端的段归忽然转过身,指拨琴弦,弦声轻柔地一动,其中的飘渺韵味几乎引人心醉。
他身后的诸修士被这弦音一『荡』,飞驰,动作停顿一刹,而这琴弦音波却向下横扫,从中截断了冰面,冰层下坠碎裂,流出了底下的滚滚岩浆。
段归温雅笑道:“此处危险,诸位还是留下身家『性』命,以待日吧。”
说罢,他便又扭头紧追上尊主的身影。
“日月瑶琴!”
“段魔君!你这男人好阴险自私——”
“罢了罢了,本我也不想再与大妖和魔君争抢……”
在段归的这一动作之下,抵达岩浆海对面之人少之又少,他因动了下手,跟贺离恨稍微拉开了点儿距离,但也不算特远,然而在这节骨眼儿上,身侧忽然掠过他人的遁光,从耳畔传一阵妩媚的笑声:“你这文质彬彬总是添了不少水分,但救了群人的命却是真的。”
段归瞳孔微缩,并不转眸去看:“原你也了。”
千手魔女凌红『药』!
遁光减缓,几乎跟段归紧紧不离,幻化出一个女子身形。凌红『药』乌发簪花,发髻边并珠玉,只佩着一朵鲜艳的红山茶,发辫绕到髻后,拢在右肩前垂下。
她面戴红纱
,一双柳叶弯眉,水光杏眼:“你不是一个人的,对男女跟你是什么关系?”
“与你何干?”段归道。
他一言既出,身侧的好声好气的凌红『药』却瞬间翻脸不认人,她手腕一拧,猛地擒住段归的右臂按在山壁上:“不是深居简出不见人么?倒跟的女人这地方冒险了,段声,你好大的胆子啊。”
两人此处的位置经渡过处岩浆海,剩余的冰层也尽数消融,后方空一人。但此处还没有抵达烛龙蛋所在的山底地心,几乎被前方的数人甩下。
贺离恨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被截住,不知道有没有注意段归不在,但在这边却经望不到彼此之间的身影了。
段归扣住她的手,隔着一层黑纱,冷冷道:“异兽诞生之际,你不去捞些好处,堵着我有什么,难道你这儿就是为了找我叙旧的?”
“我你个女人是谁。”凌红『药』朱唇微启,语气样不善,“你若不说,我跟她动起手,可就没什么好结果了。”
段归连贺离恨的身份都不能说,提梅先生的身份,况且连他也不知道梅先生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地位,只是心中想着,有胆子你便去,看会不会被尊主一刀劈成两半。
他手指微动,刚刚碰到瑶琴的琴弦,下一瞬便被扯紧手腕,凌红『药』的手掌在日月瑶琴上一划,修的指甲如刀锋一般,七根琴弦齐齐斩断,发出崩裂的声音。
“你!”
凌红『药』捂住他的嘴,眉目柔妩媚,扬唇笑道:“我不是为了强争硬夺的,我不过是想在这群修士身上、在这个火山底下偷点东西罢了,既然遇到了魔君你,就从你开始吧。”
她涂满鲜红蔻丹的指甲斩断琴弦后,搭在段归的腰身上,在腰带间充满暗示意味地画了两圈,取下他腰间佩的香囊,抽出里面熏香熏过的轻纱手帕。
凌红『药』没有撩开他的斗笠,而是手帕垫着手指,免得划伤了他的脸,才从黑纱下扳过他的脸颊,意味深道:“等到了他们两败俱伤、一片『乱』象之刻,才是我去的时候呢,在此之前,段魔君,还是跟我好好交代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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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离恨直到追入山底地心,才发觉段归没有跟上。
他握着梅情的手,一边运行遁法,一边给她输送热气,因为段归是元婴境,修为最高理应让人放心才对,所以便一时没注意到他居然会被人截住。
但除了他以外,后面也没有任何人追上,贺离恨就没往的地方想,以为他是拦住了其他修士。
山底地心之中,在岩浆的环绕之中,一枚封在巨大山石之内的蛋泛着红光,上面尽是妖族的纹路,然而就在冲在最前方的修士将要手触碰山石时,却在瞬息间化为飞灰。
高温,极端恐怖的高温。
在飞灰四散之刻,凤鸣声再度响起,雪凤凰撞入山,直入底部,在十几位邪修、魔物面前化为人形。
云雪凤以真身相见,身上是素白的轻纱曳地,华贵裙,披帛上染着淡淡微光,如星川落入披帛之上,雪发白睫,银瞳薄唇,她的背影停在里,素白裙下拖曳着数根的尾羽,她的耳后也立着几根雪白的耳羽簇。
大妖现身,即便是最张狂的邪修魔物,也一时不敢轻举妄动,本他们之中没有化期之人,像是凌红『药』、段归等元婴之境,样被拦在了外面,云雪凤想要独占烛龙,只需威压即可。
但梅先生当面,她却没有这么做,而是背手负在身后,眉目波,假装看都不往老师儿看一眼:“它要破壳了。”
她这么高深莫测,谁能知晓此刻识却在传递信息,疯狂敲着梅情的门,梅情刚触及她的识,便听她紧张兮兮地据理力争:“公
的归我,母的归您!”
真的是很努力地在脱单了。
梅情看了看贺郎,又看了看远处震慑四方、背影比酷炫的弟子,只好道:“论公母,为师都得借取烛龙一碗血。”
她能感觉到云雪凤舒了一气,连脚下的冰层都愉快地铺成了雪花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