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老故事

    对于这些香樟木箱，有个百岁老人讲述了木箱当初作为新娘陪嫁是多么重要。他说，他的第一个夫人就是带着两个香樟木箱嫁给他的。

    当时那个年代，家里能有香樟木箱的人都是大户人家。有不少男人都是奔着那些香樟木箱去的。至于他们的新娘长得如何都不重要了。

    有了香樟木箱，就等于成了上等人家。木箱里姑娘的陪嫁自然少不了。新婚之夜，新郎会让新娘打开香樟木箱去数新娘从娘家带来的财宝，据说，一个新郎数了一夜都没有数完。

    姑娘在娘家从出生，父母就会给女儿备一个香樟木箱，之后的日子，凡是贵重的东西都会放进木箱以备出嫁时带走。

    其中一个百岁老人讲述了自己娶香樟木箱姑娘的经历，他就是那个新婚之夜数财宝的人，他想知道，他的新娘是一个多么富有的人。

    直到天亮，他才看清新娘的样貌，是个及其丑陋的女人。他自觉被姑娘的木箱蒙蔽了眼睛，之后的日日夜夜，老人在后悔中度过。

    老人后来又娶了一个偏房，是个村花级的女人，只是没有香樟木箱。他只和没有木箱的那个女人生儿育女。他怕自己的子女长的丑，他几乎没有和香樟女人圆房，后来，那个香樟女人忧郁而死，他极其后悔，他就用她的木箱给她陪葬。

    至今想来，都觉得自己做了一生中最愚蠢的一件事就是没有让香樟女有个一男半女，也好继承她的木箱以及木箱里的宝藏。

    “那里藏有很多宝贝，只可惜都和她一起去了地下。”老人说，眼神忧伤，像是骷髅。

    “那些宝贝你为何没有留下？”听书的人问。

    “那些都是她的秘密，每一件宝贝都有故事，我是故事之外的人，和它们毫不相干，即使留下了那些宝贝，我也不知道如何去保护它们，就让那些宝贝陪着她度过地下寂寞的光阴吧。”老人的眼睛突然一亮，仿佛自己今生做过唯一一件对的事情就是自己不贪财。

    有人为老人的不幸唏嘘。

    而其它姑娘既有香樟木箱人又长得俊的也有，那就是另一个老人的故事了。他把和香樟夫人的故事整整讲了一夜，天亮了还没讲完。

    他说自己家的香樟木箱传给了自己的女儿。女儿出嫁的时候并没有带着，因为那时候年代已经变了，那时候的女孩子出嫁要的是新式家具。

    老人的夫人是方圆百里的美人，他是一个穷小子，一次庙会偶遇了这个美人。穷小子虽穷，可却是方圆百里长得最帅的，只是因为家贫，他四处流浪，在庙会上偶遇姑娘时，他像一个叫花子，偷了一个摊铺上的一张饼被主人追捕，他仓皇逃跑时钻进了姑娘的轿子，姑娘看到他被人追捕，处于好心，一路保护他。

    他因此逃过一劫。他随她进了姑娘家的府邸，大算半夜再偷偷溜走，没想到姑娘家戒备森严，一直没有找到几乎逃走。

    姑娘只得多留他几日。

    姑娘每天的饭菜都给他吃了，自己只能吃些点心充饥。

    过了数日，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那就是全家人要到离家几十里的一个财主家为财主拜寿，那个男孩才得以逃出来。

    小伙子走后，姑娘非常思念他。姑娘的父母知道了此事，因为自己的女儿得了相思病，医生说，只有那个穷小子可以治愈女儿的病，老人只好答应了他们的婚事。

    就这样，小伙子进了姑娘家的门，成了上门女婿。

    而这个姑娘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她继承了家业。

    “多亏了我的夫人，我从此过上了衣食无忧的生活。只是，她走的早，香樟木箱也就跟着她去了地下。”老人眼里泛着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