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东关之后,运河就进入一段被定州当地人命名为源江的河段。
其实,运河在传说中的古地名为:太运河。
太运河比运河多出个“太”字,太比大又多了一点则代表至大,这是因为:在上古时,南北地貌不像今时多出了好几座横亘东西的巨大山脉,那时的太运河从北面的阴山起,到南面的洪武湖大泽,几近万里的平原。《古水经》注:上古之时,太运河绵延九千八百多里。想来这等距离,就是比之今时被宋国定为“防幽潮入侵最后底线”大纲河的四千八百里也已两倍有余。
如今,距玄鹤子在《古水经》中注“太运河”早已过去一千七百多年,昔日完整的上古河道也许早就不复存在,只从北面辽国大城云州到南面宋国淮南道的滁城,这一路三千里的河道,其间历经多少山川湖泊分割。顺流逆流,干流支流,七七八八加在一起怕是有十来种不同的河段叫法,“运河”也只是如今南北通运三千里的一个总称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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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进入到源江的河段,其实也代表进入了淮南道防范未来幽潮侵袭的首道防线,而此段横亘东西的山脉名:定胜山。
定胜山虽不能与更北边的阴山、燕山等崇山大岭相比,但也胜在山丘层层叠叠,从南到北宽近三百多里,而这一段的河道就远比前时要窄了许多,幸好历时百年人工河道的开挖与补充,地煞部北上的两艘船,负载虽重,但这一段船行得还算意料之中的稳当。
少了河道的宽阔与烟波浩渺,却多了两岸漫山的红叶与缤纷烂漫。
与前时相比,不也算是另一番人间景象了。
行船近傍晚,又开始下起了小雨,原本还算明亮的天空忽然就暗了下来。
按原计划,两艘船再行进到下一个弯口,将在一座名“金河口”的码头停泊上岸补给。这时,原本在第一艘船的甲板上修行功法的韩原正打算回舱修整,忽然一声刺耳的鸣笛声响破长空,紧接着前方一道窜天的火线跃起。
“到底怎会回事?”就见一位身高七尺的大汉从舱中行出,而此人韩原恰好认识,正是方阔海曾经跟他提过的如今地猖部的主事莫虎。
“报告主事,是地囚部从金河口方向发出的警信!”见莫虎行到甲板前,地猖部的一人立即上前禀告。
“可有暗语?”
“有,前一声鸣笛为突发,后一道火线为失守!”
“好!”莫虎冷冷向前方看了一眼,大声喝道:“地猖部全员战备!”
说话间,就听从船头至船尾,从甲板至船舱,接连有人大声应道:
“一甲就位!”
“二甲就位!”
“三甲就位!”
“四甲就位!”
“轮舵手就位!”
“主炮手就位!”
莫虎高声道了声“好”,随即喝道:
“加速!我们一举冲过金河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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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急,
不知为何,江面之上,恍如瞬间就起了一层雾气。
船行全速,距离金河口也越来越近。
七里、六里、五里……
船刚驶进弯口,就已经能很清晰地听到从金河口方向传来的爆炸声,刀枪剑戟各种兵器的交击声,箭雨破空的“嗖嗖”声,以及人的呼喝声、惨叫声……最多的还是一些听着模糊不清却让人心中发怵的各种诡异声响,如野兽在吞噬,在撕咬,在嚎叫……
此时,莫虎的脸上已溢出了冷汗,他喃喃自问道:“金河口怎会失控到这般境地?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里、三里、二里……
就听“轰”地一声如地动山摇的震天响,直震得众人耳朵嗡鸣,紧接着就见“砰—”的仿如炸开了迷雾,从而将那里盘踞的一尊庞然大物从地表炸向空中。
“金河口炸了!”众人望着前方目瞪口呆。
“那是老夫的轰天雷,怎么会在这里引爆?”
一人大步行至甲板前。只见此人满头花白的卷发,虽年逾花甲,依旧苍巍巍如一头雄狮,浑身上下大块大块的肌肉虬劲,仿佛将衣服都要撑裂开来。此人正是地轴星轰天雷凌振。
见凌振来到甲板,莫虎及众人赶紧上前施礼。
见状,凌振连忙摆手道:“莫虎,你做你该做的,别管老夫。”
莫虎道了一声:“是”,心中暗道:“确是有些奇怪,按道理金河口非是重地,一座很小的码头,地囚部在此坐镇的也只有一支不足三十人的小队,这里按理不应配备轰天雷这种攻城大杀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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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为短暂的平静,仿佛这天地一下子就在那道震天的响声散尽后,便彻底地安静了下来。只除了风声、雨声以及船行江水中的激流浪涌的哗哗声,可这些,船上的人都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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