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章 月姨娘

    看着月荷敬过来的茶，大夫人只是微微的抬了抬眼，并没有接。这时候坐在主位上的老夫人着急了小声说道：“凌燕，你倒是快接啊。”大夫人没有开口，倒是站在大夫人身后的韩姨娘开了口说道：“姐姐别是恼了月姨娘，大约是李妈妈不知道这做妾的规矩，没有跟月姨娘讲明白吧。不若姐姐趁着这个机会给月姨娘好好讲讲，省的以后出去让然家说咱罗家没规矩。”月荷是故意自称月荷，而不是自称贱妾，不过是为了仗着肚子里的孩子，给大夫人一个难堪罢了。大夫人若是不接这茶，那么外面的人自然会说她容不下妾室，若是大夫人接了这茶，也够她恶心一阵子了。只是没有想到大夫人没有开口，倒是韩姨娘开了口，还口口声声说让大夫人教教她规矩。韩姨娘无非就是觉得看热闹不怕事大，再说了月荷和大夫人斗起来对她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再者说了罗志远官虽不大，却是最重规矩，这头一天进门就这么没规矩，估计会不高兴吧，想着想着，韩姨娘悄悄的偏头看了罗志远一眼，果然罗志远的脸色不是很好看。韩姨娘心里窃喜，就算生个儿子能怎样，只要罗志远对她不待见，以后这平妻之位就是韩姨娘的。

    听到韩姨娘这么说，老夫人这才意识到大夫人为何不接的茶了，为丫鬟的时候都只能称奴婢，不过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敢在大夫人面前自称月荷，这以后要是真的生个儿子还能知道什么是规矩二字么。于是转头对大夫人说：“凌燕，既然已经入了罗家的门，你又是主持中馈这么多年，咱家最重规矩，该说啥你就说吧。”

    大夫人这才正了正身子说道：“罗家世代都是书香门第，最是重规矩，月姨娘今天这是第一次可能不甚了解，但是我也希望是最后一次，若是下次再犯，该掌嘴掌嘴，该处罚处罚，绝不留情。”月荷跪在地上，双手举着茶杯低声说道：“是，贱妾知道了。”大夫人点了点头，接着又说了一些妇德妇言之类的，听那些话几乎是要把女四书挨个的讲了一遍，大约是累了，接过月荷手里的茶喝了一口道：“起来吧，去给老爷请安吧。”月荷听话的起身，走到罗志远身前，可怜兮兮的说道：“贱妾给老爷问安。“罗志远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之后月荷又一一的给老夫人，老太爷磕头，给各位小姐少爷问安，最后给韩姨娘问安。一圈下来，月荷也累的够呛，但是老夫人中间再也没有给她说过一句话。罗歆绫心理猜测着：大约是月荷的没规矩寒了老夫人的心吧。

    虽是纳妾，但是罗志远晚上还是歇在了大夫人的房里，也算是对大夫人的一种补偿吧。只是这种补偿到底是不是大夫人要的，谁也不知道。

    老夫人当天虽然心理不高兴，但是事后便不放在心上了，依然让月荷每天去她的慈安堂陪她说话。大夫人也趁机跟老夫人说月荷怀着身孕，不如免了她每天到暖风阁立规矩，就好好在暖春阁养胎。老夫人听大夫人如此说，又是夸她贤惠，又是说她有容人的雅量等等……其实大夫人也有自己的考虑，月荷虽说已经过了前三个月，胎位安稳了下来，但是难保不会有人想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万一这害人之人嫁祸与她，她这么久的贤惠之名岂不是白做了。不若免了她的立规矩，少让她在自己面前出现，以后就算出了事也跟自己没关系。

    月荷也是个伶俐的，要不然也不能爬上罗志远的床。在老夫人的屋子里，每天都把老夫人哄得笑逐颜开。偶尔也悄悄的在老夫人那边给韩姨娘上上眼药，老夫人吃她这一套，可是老太爷不吃，老太爷心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孙子，连带着看韩姨娘都顺眼了不少，只是韩姨娘不甚讨老夫人欢喜。

    这天中午，罗歆绫小憩刚醒，正赖在床上不起床，听见外面青莲小声的不知道跟谁说话，就叫到：“青莲，谁过来了？”青莲脆生生的回答道：“是月姨娘呢。”说着进了内室扶罗歆绫起床。出了内室，正好看见月姨娘一脸惬意的坐在那边正吃着桌子上的桂花糕。罗歆绫开口问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月姨娘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月姨娘看了看站在她身后的青莲说道：“想单独和二小姐说两句话，不知道方便么？”罗歆绫屏退青莲和青荷说道：“你们先到门口一下吧。”看着两个丫头出了门，罗歆绫直视这月荷说道：“月姨娘找我来有何事，请讲。”月荷神神秘秘的说：“你不想知道你母亲是怎么死的么？”罗歆绫看了看月荷说道：“月姨娘是打算告诉我我母亲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自己病死的了。”月荷讪讪的笑了两声，罗歆绫说道：“需要我做什么你才肯告诉我？”月荷笑着说：“我只是来找二小姐结盟来着，跟二小姐说这个也只是想让二小姐看看我的诚意。”罗歆绫抚摸着手上的玉镯，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不由得细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轻哼了一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胡说。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人死不能复生，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月荷听到罗歆绫说听不听都无所谓，一下子不知说什么好。罗歆绫轻声附在月荷的围边说道：“月姨娘，我劝你一句话，别到处搬弄是非，小心最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天我就当你只是过来玩，什么都没有说，若是让我知道你在到处搬弄是非，小心我跟母亲告发你的状。你看到时候母亲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

    站在外面的青莲青荷听到小姐高声说：“月姨娘慢走。”赶紧回屋差点撞到月姨娘。青荷开口问道：“小姐，月姨娘来跟你说啥了？”“没说啥，只是让我对吃点饭，多注意休息。”罗歆绫心不在焉的回答。在心里却悄悄的想：这个月姨娘也不是个安分的主啊，以后罗家可就要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