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那么随风早已身死茶凉。
“所以,当她看似被此剑破邪之力所灭之后,我还是心底有些不安。后来才猛然反应过来,那只是一个虚体,她的本体还在。结合我之前的推断,想必她的本体一定是被之前的高人封在了这个大殿中,准备日日以道德真经的业力洗礼。不想后来这里衰败,而她也没有完全洗尽恶念,又再度滋长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她的本体就在这尊神像里?”随风听了这许久,试探着猜测。
梁偷儿一愣,转过头盯着他看。“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花么?”随风被他盯得有些发毛。偷儿哈哈一笑,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聪明,当时我也没有在意,只是觉得可能藏在这里的什么地方。还是因为它我才明白。”说着,从怀里取出了刚才的罗盘。
此刻的罗盘看不出什么特别,看着样子指针应该是指着南北方向,和普通辨别方向用的罗盘并没有什么不同。“这是,罗盘?罗盘不是只能分别方向吗?”碧涵奇道。
随风看了一眼罗盘,又深深地看了梁偷儿一眼,平静地道:“你师父一定非同一般。”
仿佛没有听出随风话里的猜测意味,梁偷儿呵呵一笑,道:“堪舆之术博大精深,以罗盘指针来辨明阴阳走向。我所学不过皮毛而已。做我们这一行,什么都要有所了解。有几次摸进皇宫,幸亏有它在,不然我就被困在了红尘太液阵里了。”
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剑身上不停往下滴的黑液似乎流尽。梁偷儿扫了一眼,神色一肃,恭敬地站了起来。随风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还以为又出了什么变故。
梁偷儿不发一语,也没看到随风不解的神色。毕恭毕敬地对着太清神像施了一礼,口中似还有声音:“弟子今日事出无奈,亵渎了祖师神像,请祖师恕罪。”拜了三拜,这才起身,走上前去,伴随着一阵吱呀的奇怪声响缓缓地抽出了深没入塑像内的纯钧剑,在太清神像的眉心处留下了一个深深的窟窿。
“那个女鬼的原身真的在这塑像里吗?”随风说着接过了梁偷儿递过来的纯钧剑。
梁偷儿斜弯着嘴角,道:“原先是在这里,想来那位高人将她封在塑像里经过这些年真经吟诵的洗礼,真身的怨气早已散了不少。这把剑也不知是何来头,竟有破邪斩妖的神效。在此剑的效力之下,阴秽之物都化作一滩黑水去了。没想到我们随便选的落脚的破庙竟然有这么多玄机。你小子还险些搭在了里面。”
“还说我,你的伤怎么样了,还在不停地流血哎。”随风靠近了看了看梁偷儿右臂的伤口,有些担忧地说道。
梁偷儿故作轻蔑地一笑,“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我刚才就点住了穴道,没什么大碍了。”说着小心地撕开了袖子,扯下衣角的一块布条将右臂包扎了起来。
“你这么厉害,真的去过皇宫吗?”随风突然对刚才他的话来了兴趣,追着问道。
“大明宫在外人看来虽然神秘,在我眼里就如同后花园一样。皇帝老儿有哪些喜好之物,放在哪里,有哪些珍宝,我可都一清二楚。”梁偷儿想起往事,很是得意。
“你有看到过李林甫吗?”一直没有开口的碧涵,突然冷冷地冒出了一句。
“李林甫?就是那个奸贼宰相?”梁偷儿冷哼一声,“要不是师父禁止我插手官府之事,我早就一刀结果了他。不过,我确实没见过他,我只能晚上偷偷摸进皇宫。我也去过他的府邸,不过据说他一晚上睡觉换三个地方,连他夫人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哪,还真是狡猾。之前一直都没问,还未请教,这位姑娘是?”
“赵碧涵,你可以叫我碧涵。你真的就是那个神手遍天下的梁偷儿?你跟我们一般大?”碧涵虽然脸上依旧有些憔悴,语调却已恢复了很多。
“哈哈,不单你们没想到,就是天下人又有几人知道?不过,姑娘,刚才听你语气好像与奸相李林甫有些仇怨?”
碧涵眼神一暗,刚才还有的神采消失殆尽。随风眼见梁偷儿不小心提到碧涵伤心往事,便将之前与碧涵相识,她的家事和接下来的打算尽数都跟他说了。
“当今朝野其实波澜暗涌根本不像表面上这样太平无事,李林甫此人口蜜腹剑各处拉帮结派,既然与他结仇,斩草不除根他定是不会罢休的。”梁偷儿眉头一皱,接着眉头又是一挑,笑看着随风道:“你小子跟我说这些,不就是想让我送她去折江么?干嘛跟我这么吞吞吐吐的?”
被说中了心事,随风有些不好意思。梁偷儿摆摆手,很不在意,“赵姑娘,相识即是有缘。师父曾说善缘应留,孽缘应断。小风既然救了你,我们便好事做到底,送你去往折江慕容世家。我闯荡江湖这许多年,经验自然比你们丰富许多,即便李林甫派出些许杀手对你们也不会构成威胁。不过有些话我也先说清楚,虽然我与慕容世家并无梁子但也不希望你把我的身份随意地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