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随风以道教度人经来抵挡佛经的洗礼,集两人之力,或许就能扛下来。
时间紧急,随风想也没想,就在月夕身前盘膝坐了下来,平静地看着梁偷儿,“梁大哥,快点施术吧。”
梁偷儿点点头,拉过了随风的一只手,用匕首将他的五个手指尽数划了一道口子。这几道口子开得又深又阔,登时鲜血就流了出来。随风也不怕疼,静静地看着梁偷儿。接着,他以同样的方法也割破了月夕的玉手。最后,他将随风和月夕的手合在一起,连手指上的伤口都对到了一起。
又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红绳,将他们的手牢牢地绑在了一起。都说十指连心,指尖除了割破的疼痛外,还有着一丝不清不楚的异样感。
“你运功内视,抱元守一,待会我会念诵口诀将你的心神从体内通过你们的手指相连处引到月夕的体内。你会见到月夕的灵体,一定要以度人经护住她的周全,不能让她的心神被佛经所占据。”梁偷儿也只简要嘱咐了两句,便嘀嘀咕咕地念起了咒语。
随风依照梁偷儿的话,一点一点地运功内视,起初并没有什么异样,就和平时的打坐相差无几。体内的经脉、内息看得是一清二楚,正当随风心里有些生疑的时候,忽然意识一阵恍惚。
耳边传来了一阵杂乱的念诵咒语的声音,随风整个人的意识昏昏沉沉,完全不能分辨那些声音究竟是什么。
他试了几次让自己恢复清明,想要配合梁偷儿的咒语,可是每一次都只维持了极短的一瞬,便重又陷入到了昏昏沉沉之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只要顺其自然便可,当下,也不再抗拒那令人心神恍惚的咒语,收敛起心神不管不顾,随波逐流。
随风的意识逐渐沉静,轻轻柔柔的,就像是一团随风飘舞的云。对体外的触觉、听觉渐渐地失去,最后终是完全断了联系,就像是他只活在他自己内心的一块世界里。他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在何方,似乎连之前种种的记忆也是忘却了。
这里是哪,为何全是黑暗?我又是谁,为何在这里徜徉?
就在这样混混沌沌之中,随风的意识逐渐脱离了躯体,正顺着他的血脉向着月夕那边而去,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
盈盈的水声在耳边回响,竟然真的像是泡在了水里,随着水流向前行进。很是突兀的,前方竟然出现了一点亮光,虽然并不能照亮四周的黑暗,却兴起了希望。有光的地方,就有希望,那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
这一个过程,多么像是生命诞生之初脱离母体的过程!
随风霍然惊醒,恢复了意识,茫然间竟然有无数虚幻而细碎的记忆片段涌上心头。朦朦胧胧间,他只记得,白云……无穷无尽的白云,还有坠落……长久长久的坠落。除此之外,还有光晕、剑影,种种琐碎的片段。
他还未来得及好好的回味,先前看到的光亮已到了眼前,果真是一道门的样子。门,便是用来隔绝两个世界的,只是这一道门,并不是隔绝生死,而是他与月夕两人身体的分界。
十指连心,这是除了肉身相合外最好的传递心神意识的方式了。透过了这道光门,随风就像是到了另一个陌生的世界,仔细分辨过后才明白,原来这是月夕的身躯内。随风此时已然恢复了意识,虽然行动还不可自主,但对外界的感知已经全部恢复。也不知怎地,月夕身体的各个细节,甚至连一些私密部位也落到了随风的感知里。
随风哪里经历过这些?一时大窘,恨不得能够断了自己的感官。
正当他还在尴尬未恢复自然的时候,整个的场景又是一变。映入意识中的,不再是月夕身体的情况,而是一方金灿灿的世界。各处都洋溢着祥和的金色佛光,四周还有着声若瀚海的仙音梵唱。
听着这种种妙音,仿佛无形间有着什么在挠动着你的心扉,好像就真的想去往佛经中所说的无上美妙的极乐世界去瞧一瞧。
“这里是哪儿?”随风环顾四周,淡淡的问话被隐没在了无边无尽的佛光里,除了这些皈依之音再没有其他一丝声响。
奇怪的是,随风到了这里再不是一团无形的意识,反而显出了形体来。随风也没管这个,不过既然他能显出形体来,想必月夕应该也可以,而且梁偷儿也说过,他会见到月夕的灵体。眼见的这四周的佛号声越来越响,若是再不寻到月夕,等佛音占据了整个空间,怕是就来不及了。
一刻也容不得停留,随风匆匆往这一方世界的中心走去。越走越是心惊,往里去那些佛号梵唱已经算不得什么了,更为夸张的是还有着各类菩萨罗汉的虚影在其中自由穿梭。眼前一会是阴森可怖,鬼气隐然的白骨骷髅,一会是下凡而来罗衫半解的散花天女,随风一介少年,哪里经历过这些?
险些一步走错,误入了歧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