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随风答应下来,自然便也没了别的什么好说的了,又与他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也没别的什么好交代的,又让一个和尚领着他顺着来时路回了自己的房内。
今日他刚来东大寺时天色尚早,可又是抽签,又是见藤原伯一,这样算来花的时间便很多了。当他回到了自己的房内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黑了。
外面是一片的喧嚣,大多数人都还是第一次来此,又是如此规模的竞技比赛,对于想要初露头角的人来说,这无疑是个极好的机会,自然也是个不小的挑战。其实这也不能怪那些武者,东大寺毕竟地方有限,容不下那么多的人,只有少数显赫贵族中人能够住在厢房里。剩下的许多没有休息的地点,便只好随意在外面的空地上打了个地铺。
今夜就是最后一个容他们休息的时间,许多人围坐在一起,谈天说地,也在讨论着明天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即便到了深夜,外面喧嚣的声音依然毫不间歇。随风在床上辗转反复,久久难以入眠。倒不是在担心明日的比武,而是还在斟酌着,自己今日答应的究竟是对还是不对。自己这样岂不是和之前的慕容世家一样,为了能够解开谜团,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
想着想着,也不知何时睡了过去。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稍稍洗漱了一下,一推开门,许多人在寒露里做着最后的热身。还有些人还睡在地上,没有醒过来。
几乎同时的,和随风挨着的两间房的房门几乎同时吱呀一声开了下来。巧合的是,一边是佐佐木,一边是高桥一雄。佐佐木还好,见到随风打了声招呼,还微微躬了躬身以作示意。而高桥从一开始到现在,似乎都对随风很是冷淡,也不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当——”一声浑厚的钟声在整个东大寺内回绕,这是武僧撞钟的声响。这即是他们的早课,也是他们的修行。
没有多久上午的第一轮比试便要开始了,而高桥一雄被分在了第一组,也是第一轮要上场的。可是明明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可是高桥一雄依然满是自在,似乎一点也没有在意。反而阴鸷着问着随风道:“昨日下午,我见你一人慌慌张张朝着内殿方向走了进去,不知道所为何事啊?”
随风淡淡的眼神扫他一眼,没有一丝动容,极为平淡地道:“就连家主大人都不限定我的自由,怎么,阁下是想要事事据悉,弄清楚我每时每刻的所作所为,证明自己比之关白大人还要为大?”
高桥一雄被随风这一席话堵得哑口无言,瞥了他一眼,也不反驳,朝着擂台方向匆匆去了。
也是由于场地的限制,整个东大寺哪里能容得下三十二个擂台?即便是能容下也完全没有必要,所以一共只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设了四个擂台。四个擂台同时进行,每半天两轮,也即是八组。所以随风被分在了第一天的下午最后一轮。
“佐佐木管家,我们还是过去看看他把。我一直有个疑问不知该不该问。”随风看着边上一直沉默的佐佐木,突然开口道。
佐佐木点头,“走吧,我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你是想问高桥公子的事吧。”
随风点头,也不避讳,“管家先生法眼不差,我一直很是奇怪为何我与他不过只是初识,他对我却满是苦大仇深的样子呢?恕我驽钝,这一点我思量了许久也没有答案。”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高桥即将比武的擂台而去。四周人潮涌动,都是奔向各个擂台观看的,他们两人就这样混迹于人群中,缓缓地踱步。
佐佐木有些迟疑地看了随风一眼,见他表情真挚,并没有一丝作假的成分。心头一软,道:“其实此事并不在你,他会这样,全是因为静流。”
“静流?”随风愣了,“他和我的关系,怎么就扯到了静流?”
佐佐木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犹豫,后来才猛地变得坚定,道:“你可知高桥先生和静流早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婚约在身?两人青梅竹马一道长大,感情自是极好的。公子明明女儿身,还要做男儿打扮,承受的压力可以想见。特别是日后年纪大了将有的娶妻生子一事。可高桥甘心只在幕后默默付出,要说本也是非常之好,可那日公子任性,偏要随伯二大人一起去往大唐,后来公子说那是她第一次身穿正常的女装。久久不能忘怀,回来之后她与高桥先生的话便也少了,反而经常拿着个扶桑的祈福娃娃,眺望着大唐的方向。你现在应该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