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慎被绑后格外聒噪,马谡便寻了个布条塞住耳朵,来了个耳不闻心不烦。
大军继续进发,不多时行到固山脚下。
马谡止住大军,勒马打量周遭。
只见此处山势陡峭、深谷幽绝,不太宽阔的古道上不见一人,茂密的山林中鸟雀无声,野兽匿踪。
四下里安静的出奇。
不好......马谡心下一寒。
几个月统兵生涯所练就出来的军事常识告诉他,此地极其适合大军埋伏。
如果张郃果真使了声东击西之计,必会选在此处埋伏!
马谡心头警兆四起,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正欲派兵上山细细盘查一番,忽听身侧传来一阵阵微小的声响。
被绑成粽子的许慎横担在马背上,身体随着马匹行进一摇一晃,此刻正费力的抬起头,嘴唇不断开合。
但却没有声音传出。
见其神色焦急,马谡抬手取出布条,侧耳倾听。
一梭子高分贝的声浪瞬间淹没了他。
“将军,别再往前走了,丞相会生气的。”
“将军,回头是岸啊!”
“将军,孤军深入,小心埋伏!”
“将军……”
乌鸦嘴......马谡没好气的瞪了许慎一眼,环顾四下,自信地说道:“我自幼熟读兵书,岂会不知军机?”
“来人,速速上山查探!”
李盛拱手领命,不及行动,便见山腰间站出来一人,朗声大笑道:
“哈哈哈……马谡匹夫,张某已在此恭候多时了。”
“杀呀!”
“活捉马谡,踏平汉中!”
随着这声令下,山坡上、密林中,涌出来无数颗脑袋,挥舞着兵器冲下山来。
与此同时,一支不知数量的魏军骑兵出现在西面古道拐弯处,当先两名将领凶神恶煞,携裹着滔天杀气,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
危急时刻。
“沧啷”一声。
马谡抽出长剑,一剑斩断许慎背后绳索,随手丢给后者一柄长枪,大叫道:
“小许,护我!”
许慎默默接过长枪,侍立在侧。
张休和李盛毫不犹豫的率领着蜀兵,向魏军发起了反冲锋。
他们都知道,这种时候跑是跑不掉的,此刻除了正面硬刚,别无他法。
狭路相逢,唯勇者胜!
一场激战,从中午打到日头西斜。
魏军人多,越战越勇;蜀兵虽少,却也不孬。
不过就是伤亡有点大。
好在蜀兵付出一些代价后,扼守住了当道,魏军骑兵被堵在山道之中,无法发挥出冲击力。
只能仗着人数优势慢慢磨。
马谡策马于军阵大后方,目视着麾下士兵们浴血奋战的英姿,心下大慰。
‘我军虽有颓势,一时之间倒也不露败相,不错!”
“可是,这样打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又过了一会,眼看麾下士兵越来越少,马谡有些坐不住了。
正要做出调度,扎紧篱笆且战且退。却见一人一马,自另一侧山坡上纵身跃下,挥舞着长刀,从侧翼冲了过来。
这人来势极快,转眼便到了五十丈外。
是张郃!
不用看就知道,张郃定是见蜀军凝聚力高昂,一时难以速胜,便又来搞“万军丛中取敌将首级”那一套。
目标,蜀军主将马幼常。
马谡瞬间瞪大眼睛,一百多句国骂卡在喉咙里,不知道先吐那一句才解气。
“张郃你特么……是不是玩不起?”
“真就柿子捡我这个软的捏?”
“你咋不去跟吕布、张飞、关羽单挑!”
“我尼玛!”
马谡左右看了看,发现无处可逃,一下子心凉了半截。
其实还是可以往回逃跑的,但他不敢这么做。
战场上,主将临阵逃脱,会令麾下士兵瞬间士气沉底,全军顷刻间就会覆没。
虽然僵持下去,蜀军怕是仍难逃败局,但却不致于全军覆没。
“将军莫慌,俺来挡他!”许慎大喝一声,策马挺枪冲向张郃:
“呔,休伤我家将军!”
两人瞬间交上手,错身而过。
张郃并不去理会许慎,拍马直奔马谡杀来。
双方间隔二十丈时,张郃举起长刀,嘴角的狞笑清晰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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