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经在奔跑过两条街之后停下。
“呜——”
那沉郁的声音就在附近。他抬头张望,那声音在凌乱的风中显得来源不定。这哨声……
他右手捂住胸口,从中扯出十字架的挂饰。它就是一个哨子,只是他再也没有吹响过它。
一支箭擦破空气。他一个侧身挥出右手,手背击在箭身上让它偏转轨迹。箭支射过撞击在水泥柱上摩擦出火花。
他转过身按照那个方位回头——静静地看着。
一个穿着大风衣的男人站在五米高的屋顶上,没有扣笼的风衣下摆凌乱的晃动发出猎猎撕响。在夜风中他的短发也蓬散着没有了规章。
沈经是没办法通过这么远的距离就辨认出那是谁。不过……如此熟悉的感觉……他眯起眼。
对方再次端起右手的十字弓,而沈经忽而露出笑意向前倾倒了重心,一个踏步腾跃而出向前冲刺。
以他这个速度,瞄准是有很大难度的。他敏捷地避开从他身边擦过的箭支,但他是没办法一次性上到五米高的地方的——于是在远处他忽而偏转了方位以房屋为轴心绕了圈。
屋顶上的男人同时也缓慢地转着身看着下方的人。 从沈经的这个视角上去是看不清脸的,那风衣的衣领实在太大。那哨声……那熟悉的哨声……
只有熟悉的人……才会拥有的哨声……
他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地域,纵身跃上一户人家的矮墙,敏捷地避开两支短箭后再跃起到了房屋顶上——
与那个男人相近五米,中间还隔着房脊的两道斜坡。他还伏着身体稳住重心,此时站起来双手各从腰带上抽出短刀。
“谁?”他已经本能地说出中文,“哨子。”
“队长。”
用的是德文。沈经忽而愣住。
队长。队长。Kapitä;n。
没有人会再提起的过往。
而这声音……已经变化过许多。那时候大家还年轻,而如今虽然样貌并没有过大的变化,但声音都已经全然不像当年。虽然凭借声音他能够依稀记得这是当年的人,但已经完全无法与面目一一对应。
“谁。”他的眼眸颤抖。
本以为再也不会见面了——各自都有了自己的轨迹……当年幸存的人,已经没法再取得联系。
风衣的男人忽而跃起,凌空挥起右手小鱼际劈下,沈经右手挡在身前,猛地侧身将左腿膝盖顶在对方小腹上。
即使是队友,如今的见面,也已经是全然陌生。
尽管他并不愿意这样。谁都不会愿意。
此时他竟然有些恼火为什么他不能在第一时间认出对方是谁。
如今他明白了许多事理后他推断起来,他成为全能者队伍队长的那一年,是14岁,他统领了整个队伍四十七个人两年——在16岁带领队伍踏上不再回头的战场。他清楚在那个时候他并不是实力最强的一个,但他的思维能力没有其他人能够超越——他的观察力与判断力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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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绝望中存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