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传达出来,哪怕所传达的对方都已经知道,依然会产生什么不一样的效果吧?
“你不去看望一下阿松么?按照剧情,病房一开放,家属就应该立刻涌进去才对。”轻莲说。
封河摇头:“可能是因为我觉得我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就不想出现了。”
“你已经做到很多事了,阿松……不也是你找到的吗。”
“可是啊,我平时的自我感觉太良好了,”封河微笑,“依仗着自己的特殊,都快觉得自己无所不能了。可是啊……一旦真正的现实出现的时候,我依然只是一个对天命无能为力的人类啊,这个时候就会觉得,我同时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依靠钻入另一个世界来获得满足,而在这个现实的世界里,我一直逃避着,一旦面对起来,就是这样绝望的感觉啊。”
“……”轻莲觉得自己可以反驳点什么,但竟然想不出应该说什么。
想要说服封河,这是一件多困难的事呢。
“我先回去了,会尽快找到阿经把他带过来的。”封河起身。
“对了,阿经……你知道他为什么不见了吗?”
“我也不知道啊,”她笑,“阿经怎么想谁知道呢。”
“他的脑回路还是挺直接的。”
“反射弧太直接了所以才忽然跑掉的啊,”封河点头,“你们也都早点休息吧。”
第二日的清晨依然在下雨。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沈经从城隍庙的屋檐下走出来,仰头看天色预感着雨什么时候能停。
一个白色的身影绕过转角处过来。音阵的翅膀已经收起来了,他撑着一把伞在街头走的时候像极了一个白化的美人。
“咔。”看见沈经后音阵把伞举高,加快步子跑过去扑在他怀里。
沈经握住掉落的伞,左手搂住音阵,抬起头看已经走到眼前的另一个人。
封河拿出面包递给他,沈经刚刚和缓了一点的神色又褪去了。
“没事了,没人知道秦君言的事。”封河说,“我已经把他的人从这个世界抹消了。”
沈经依然盯着她。
“除去这一点——阿松,你还是要去陪着的吧?”
“啊。”沈经意义不明地应了一声,俯头看怀里的音阵。
“跟我走吧。”封河转身,“不管问起你什么,你不说话就好。”
反正平日里,阿经也经常因为难以回答大家的问题而保持沉默。
沈经背起轻盈的音阵,打着伞跟在封河身后,另一只手拆开面包的包装袋。
他先回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再去医院。
阿经走入病房的时候封河依然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你不去看他吗?”林蒲菖也问起这个问题。
“啊……也许他并不想被我看见。”封河垂敛眼眸,后背靠在门框上望着地面。
“这可由不得他了啊,”林蒲菖露出疲惫的微笑,“被你多看几眼,反正他也不知道。”
“大概我从心底觉得,我无法接受他现在的样子吧。”封河闭上眼,“如果真是这样,我自己都会对自己生气,但是真的很可能是这样……我,不想看见他现在的样子啊,对我而言,他是无法颠覆的神一样的存在,应该永远给予我们坚定的信仰,所以,我不想看见……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