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有树,有花,有草木,它们散的气味在校园里混合,弥漫。
安安,这样的新环境,还不错吧?
教室里的风扇呼呼的转个不停,有些扰我的思路。安安,我有些不知道该怎样继续写下去了。
安安,现在是暮春。暮。我不喜欢这个字。它让我想到了黑夜,以及在黑夜里才会诞生出的一些东西。譬如:眼泪。
安安,你想一想:暮春,黑暗里的春天,黑暗里一个人低声啜泣,默默流着眼泪的春天。安安,这样的春天,你能够想象吗?你说,这样的春天,还能够叫做春天吗?
但是,安安,我无能为力。没有人会在意这样一个暮字吧?就像没有人会在意我一样……对他们来说,暮,这样一个字,是可有可无的吧?我,也像这个字一样,是可有可无的吧?
安安,不要不相信。我可以肯定的说,若我认真的对他们讲暮这个字,讲这个字里的悲伤,不管他们的嘴上怎么说,但他们的心里,一定会对我不屑一顾的嘲讽吧?
看,这个傻逼,又在神经了。
呵呵,安安,我这样说,可以说服你吗?
安安,我现在很惊喜,听,窗外竟然有一只蝉在鸣叫。声音嘶哑,喉咙像是被刀割破了一小道口子。
它在叫什么?呼唤伴侣吗?亦或只是单纯的鸣叫?
安安,我只听到了它一个人的叫声。没有别的蝉。来回应它。
是它出现的太早了吗?它原本是该在炎热的夏季,在晴朗的夜晚,有着漫天繁星的时候,才出现的。它不该这么早出现的。只是换了一个时间,它就再也遇不见生命里曾经注定要遇见的同伴,伴侣,以及仇敌了。
多么悲凉……
只是换了一个时间,就要承受这一世的寂寞。
安安,那只蝉没有鸣叫了。它终于在长久嘶哑的鸣叫却没有一丝回应里得到答案了吗?它是否明白了自己这一生的寂寞?
安安,我同情那只蝉。
安安,在不知道该怎么将这封信继续写下去的时候,我的鼻子,突然就酸了起来。眼睛里,也突然有了一种湿润的感觉。
安安,我现在很难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安安,我是不是很软弱?
安安,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出这件事。我终于明白,文字在表达情感方面是多么的苍白无力。
安安,我没有哭。只是这封信该暂时停下了。不然我就不知道我该如何制止那快要决堤的眼泪了。
……
安安,现在是2o13年的4月29日,晚上19点56分。
安安,隔了一天,我继续在写这封信。
现在我在家里。已经放假了。回来的时候,黑云压城,狂风暴雨,路上的树被吹断了很多,阻断了交通。两个小时后才恢复。
安安,在这两个小时里,我没有一点急躁,没有慌张,有的,只是一种奇迹般的感觉。有谁能够在生死边界游走一圈后,又看到这幅场景?这么一幅壮观的场景:大雨倾盆的落下,狂风肆虐,呼呼的刮扯着一切,断裂的许多颗大树横在路中央,排的长长的被阻断去路的铁皮车子。安安,这一切都让我有一种灾难片里,那种世界末日来临的感觉。
安安,我从心底感到欣喜。真的,没有做作。我甚至盼望这雨,不要停才好。就让它下吧,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快与疯狂过了吧?尽管雨水不断的从梢落下,滴落在我的衣服上,将它们浸染湿透,让丝丝的凉意,沁进了我的心脾。
安安,回来的时候,我坐在客车的副驾驶座上。在大雨来临之前,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刮起了一阵大风。路边两排整齐的白杨树,落下漫天的树叶,在风中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随风率性的飞舞。
我的心被狠狠震憾了!
安安,你知道有多美吗?
只可惜,我没有留住这美好的瞬间。我知道,它们不屑于留在我的相框里。它们只愿意飞舞在这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前夕,一展它们的自由。
安安,明天会不会是个好天气?经历了这短暂的凉,会不会又迎来酷热,迎来那轮似火的骄阳?
安安,前面我已说过,说过,现在是暮春。天气在很早之前,却就已经很热了。
安安,我们教室窗外的那颗会在风的吹拂下,出沙沙声响的绿树,已经不见了。经历了一上午的聒噪,学校唤来的工人用锯子将它残忍的**了。树干被一张小车子不知运向了何方,而那些曾经出过沙沙声响的绿色树叶,则被无情的丢在了地下,被学校里的清洁工用扫帚残忍的拂过它们的尸体,打扫,倒进了垃圾堆。
安安,不管它曾经释放出了多少的氧气,吸收了多少人呼出的二氧化碳,投下了多少的大块大块的阴凉阴影,安安,它却还是被杀害了。锯子一点一点的切割它的躯体,曾经形影不离的树叶被迫离开,安安,这到底算是谁的错?亦或是,它和那只蝉一样,不该出现在这个时空?若是生存在远古的茂密丛林,它一定会幸福很多吧?
还是说,它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既然一出生就注定要死亡,那为什么还要承受这种痛楚呢?被一点一点切割开的身体,无奈分离的树叶,这种痛楚,为什么要承受呢?
安安,那校训碑下的花,似乎也难逃这样的厄运。
在炎热的夏日到来后,那些花,不管它开的有多妖娆,有多鲜艳,终究还是要被烈日残酷的烘烤。它们会逐渐无力的垂下曾经芬芳,曾经鲜艳的花瓣,它们在烈日下,会一点一点,慢慢的失去体内曾经浓稠的生命的水分,慢慢的,会干枯,成为易碎的回忆,然后吹起一阵风,它们便会化为细碎的粉末,在这若大的世界里散落,曾经的鲜艳,妖娆,散出的种种怡人的芬芳,再也不曾有人记得。
安安,你说,这样结局的花朵,会哭吧?只是,它们生命里的水分已经蒸,再也没有哭泣的资格。那座校训碑,倒像是唯一的,记住了那散落成灰的花朵,为它们竖起了一座墓碑。
安安,这,算不算得上是一种悲伤呢?这样的生命,真的是一种悲哀吧?
安安,好了,就此罢笔吧。愿自己,在往后的日子里,不会这么悲哀的存活。
苏桥正在丛林之中迅的奔走着,突然,他的眉头一皱,身子突然的就那么停了下来。
他的目光看向前方,脸色冷漠,口中也是冰冷的说道:“哼,既然隐藏在那里,何必一直隐藏着呢?既然被我现了,那么还不如给我滚出来吧!”
苏桥的眉头一皱,整个人的模样都是变得极为的精彩起来。看着那个地方。
在他的目光的注视之下,那个地方的空气之中,开始了一种美丽的扭曲,其中,十名脸戴着黑色面具的猎灵会成员从其中浮现而出。
苏桥一见,脸上顿时浮现出一种惊讶与嘲讽并存的颜色来,口中说道:“呵,没想到猎灵会的成员,居然也会这样隐藏起来,还真是值得我惊讶啊。”
谁知,就在他口中的这种嘲讽的话语刚刚说出的时候,他身前的那十名猎灵会的成员,却是齐齐的膝盖一弯,对着苏桥就那么的半跪了下来,口中说道:“参见殿下!”
见到他们这种阵仗,苏桥眉头一皱,目光之中透露出一股疑惑来,口中说道:“你们……这是新花样吗?”
谁知,其中为的一个人见到苏桥的反应,却是脸上一笑,缓缓的取下了自己脸上所戴着的黑色面具,露出了真容。
苏桥一见,却是愣了一下。这人,赫然就是叶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