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昭然的决定。
晚上,季府前院书房。
“先生,云辰,朝廷形势波云诡谲,西林县税粮被安王扣留,你们如何看?”这样大的事情,季宣和并没有隐瞒,他将事情一五一十告知于甄老夫子和邵云辰两人。
“安王很可能会派人上门提粮。”甄老夫子有些混浊的眼内似有一道精芒闪过,“不给的话,估计你的小命立马报销,给了至少还有缓和的余地。咱们这是被安王绑上他的马车,西林县远离京城,消息来往不便,安王的能耐咱们谁都不清楚,以后如何难说啊。”
“宣和,做好最坏的打算吧,安王上位那一切好说,若安王败了,西林县就得防着草原部族趁火打劫,没准继位的那位会打到安王封地,到时候我们这边可能腹背受敌。局势还没到最坏的时候,守城,守不住了……”邵云辰未尽之意,季宣和同甄老夫子都明白。
季宣和倒也罢了,他没有那么大公无私,若事不可为,他自是要为自己一家人多考虑一二,他只是没想到连甄老夫子都这么认为。文人可是极为讲究气节的,宁死不屈都是常事。
甄老夫子笑笑,他都一大把年纪,并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两个弟子还年轻,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挥霍,没必要为此牺牲。
“为守城多做准备,滚木、油料和弓箭多多益善,粮食柴火也不能少,凡是有利于守城的,能准备多少就准备多少。”甄老夫子一锤定音。
翌日,季宣和下发了一道道命令,整个县衙都开始高速运转。
如今刚秋收完毕,田地里农活很少,百姓们对于知县征徭役已经习以为常,反正和在家里干农活没多少区别,还管三餐,不少人比在家里吃的都好,怨声载道的情况并没出现。
此次征徭役主要是为了加固城墙,去石山拉碎石块,以及砍伐树木。季宣和并未使命压榨他们,西林县人口不算多,轮流服徭役却也绰绰有余。
县衙里除了税粮之外还有大量西山庄子出产的粮食,季宣和想着放在县衙粮仓不保险,万一被安王派人一并提走了,他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县衙后院还有空院子,季宣和命人将县衙自己的粮食大部分转移到空院子中,其余放在县衙地窖中。因县衙有粮仓,地窖虽有,却从未使用过,季宣和临时拿来用还算保险。
“大人,青云卫所来人提粮,这是批文,令牌也有,说是让大人当面验看。”
“请他进来吧。”季宣和放下手中的书册,心道这一天终于来了。
“季大人,批文你已经看了,这是令牌,请验看。”来人废话一句没有,直入主题。
季宣和查看无误,也没交谈的*,直接带着来人去提税粮。
来人没想到季宣和会这么干脆利落,愣了愣,随后神色如常的跟在后面。
看着来人带着运粮队缓缓驶出他的视线,季宣和久久没有言语。这一步踏出,他已经没有退路,不光是他,整个西林县县衙官员都是如此。
税粮已运走,季宣和做事就不用太过顾忌,储备粮食,准备武器特别是弓箭开始提上日程。衙役捕快除了轮流巡逻之外,其他时间大多都在练习射箭。
品质一般的弓箭做起来并不费事,季家护院人人都会,再加上武器匠人,产量还是很足的。有了弓自然还要配备箭枝,且量不能少。箭枝技术含量没有弓高,稍微有些手艺的人都能做,能储备多少便储备多少。
季宣和正在未雨绸缪,西林县却仍是一片祥和,百姓们并不知晓他们有可能面临的危险。不是季宣和不想说,而是不能说,未开战就闹得人心惶惶可绝不是好事。何况这还只是他和其他官员的猜测,就更不能谣言惑众了。
京城不复往日繁华,街道上人影稀疏,一个个都尽量缩在家里,简直是风声鹤唳。
仁泰帝已经意识不清,只用汤药吊着性命,皇子们蹦跶得很欢。仁泰帝没有立太子,中宫无子,成年对皇位有一争之力的皇子都在不竭余力地扩大自己的势力。
仁泰年间,每三年中,皇子一年半时间就藩,一年半时间留京,现在仁泰帝病危,所有皇子都滞留京城侍疾,有野心的都对皇位虎视眈眈,局面一触即发。
大皇子年最长,支持者不少;二皇子母妃出身高,也不能小觑;三皇子长袖善舞,母妃出身也不低,呼声挺高;四皇子骁勇善战,在武将中声望不错;五皇子文武都不算很出色,既不高调也不低调,不需要他时很容易被忽略,需要他时,你就会发现他一直在那;六皇子是个笑面虎,旁人很难猜到他在想什么,也有一批人追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