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道,“郡主,这便是你沉迷的春徽先生。”
杜诃也扭头看他一眼,好端端的偏偏还加重了沉迷二字的音,赵微君上下打量一眼,眼底藏不住的兴奋,“诶诶诶,免礼免礼!”
“你便是春徽先生?当真是气度不凡呐。”
实则杜诃算是矮身,面相不算方正,下巴还有些尖,偏着一双眼睛确是圆溜溜的,竖着的发薄薄一层贴在头皮上,怎么看怎么有些滑稽。
“啊,郡主实在是谬赞,郡主才是女中豪杰,仙姿玉质。”
赵微君好奇道,“我想问你,你为何取这个名字啊?当时本郡主在书铺,一眼就相中你的署名了,春徽。”
“是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的春徽,还是试衫着暖气,开镜觅春晖的春徽?还是孟郊的游子吟?”
杜诃夸赞道,“谁言郡主不学无术的,今日一见,郡主乃是才女。”
晏俍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二人交谈吧,我去处理些事情。”
赵微君拉着杜诃,“青梧,上茶。”
“所以呢所以呢?说文上讲,徽乃有绳索缠绕之意,你为何不用晖而用此字?”
杜诃坐到石凳上,有些不好意思,“郡主啊,其实这个名字,没有别的意思。”
“嗯?”
“我当时写第一本书的时候,正巧是春天,那时我心灰意冷,身边的人都候补上了官职,就我还整日在馆阁里校对书籍,故而取名春灰,乃春日的一捧灰是也。”
赵微君眼睛睁大:“……?”
“只是后来觉得这个字不好,故而换了徽字。”
赵微君深觉尴尬,僵硬点着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不过郡主能如此欣赏在下的故事,在下真是三生有幸,不像某些人,曾把我批的一无是处!”
赵微君仗义的拍了拍桌子,“谁这么没有品味,竟敢这么说你?”
“啊,自然是……”
杜诃摇头晃脑收住了话头,“无事无事,这么些年看不上我的人大有人在,可杜某如今也算了看清了仕途,朝堂中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倒不如杜某写些书,日后说不准能流传后世,流芳百年啊。”
赵微君深表认同,“难得你通透,若是你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同郡主说,本郡主帮你。”
“诶诶诶。”杜诃拱手,“下官谢过郡主。”
“无妨无妨,本郡主喜欢你。”
“多谢郡主,郡主大恩下官无以为报。”
直到日头西斜,晏俍去花园中寻他们,“郡主,用膳了。”
“想不到想不到,你这么些地方都没有去过,如何写这么好的?”
“诶,下官常读游记,自然能编纂一些,想来郡主去的地方也不算多。”
“是啊是啊,汴京城我都玩儿腻了。”
“郡主——”
他又唤一声,“杜诃。”
杜诃察觉身后凉嗖嗖的,赶紧回头,“啊呀,郡主,时辰不早了,下官告辞。”
“别呀,一起用膳呗。”
“不不不,下官家中还有事,便不叨扰郡主了。”
“兰时,告辞了。”
晏俍没有说话,赵微君从凳子上站起来,明显还是一副兴奋的模样,“你合该早日引荐此人,他可比你有趣多了。”
她自顾自的往前走,没注意到身旁人脸色的变化,语气也冷冷淡淡的,“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