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用手撑住额角,“没事儿,就是有点累了。”
晚上,我无法像往常一样快速入睡,不时睁开眼睛,看看躺在身边的萧羿。
他睡得很熟,即便是在睡觉的时候,那张冷峻的面容都会透出让人神经紧绷的严肃。
身后,窗帘被从窗缝透进来的夜风吹起,带起一股清新的草木香。
我枕着自己的手臂,安静地看着他。
“你能告诉我,你跟小雪之间是怎么一回事吗?”
卧室里静寂无声,我很快就睡着了。
由于睡眠质量不好,工作的时候很不在状态。
林可意没来上班,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压低声音跟我说,她在病房,正照顾着娇娇,“娇娇睡觉的时候总喊小雪小雪的,我猜啊,她是想感谢你呢。”
我心里微苦,想起娇娇昨天的嘱托。
挂了林可意的电话,我就去请假了。
我要去趟纪念堂,去看看让叶念深念念不忘的小雪。
也许,还是萧羿有愧于的那一个。
省城的纪念堂在人迹罕至的郊区,周围很荒凉,公交车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在这里下车的人很少,多数都是不用在这个时间上班儿的老年人。他们手里拿着黄纸、冥币,还有一些贡品。
下车以后,环顾一眼四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门面很小的超市。
我进去跟着老板翻翻找找,才找到最后两个麻薯。
有些后悔,应该提前准备的。明明我就是负责零食区的售货员,麻薯有的是,却从这个小门面买了两个快过期的。
希望天上的那个人不会怪我。
进了纪念堂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檀香味让我很迷茫。
我甚至不知道另一个小雪的全名叫什么。
望着眼前宝相庄严的佛像,心思一点点地往下沉着。
“是来祭拜的吗?”
一个声音传过来,我以为是在问我,回头准备答话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走进纪念堂。
是叶念深!
“永安厅。”
“行,永安厅没人,去吧。”
叶念深表情沉重,晦暗的像是笼罩了一层冬天的雾霾。
我心口狂跳,不想跟他打个照面儿,赶紧藏起来。
叶念深手里提了不少东西,我看到他左手的塑料袋儿里,装着不少的麻薯。
他步履缓慢而沉重的走进永安厅,走到门口的时候,踌躇不前,眼睛渐渐湿了。
破碎的光彩映在我心底,难以拼凑。
他走进去,我紧紧靠着墙壁,想了很多,可思绪却是完全混乱的。
佛像下面,烟柱缭绕,亦如我纠结的心事。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在工作人员的一再催促下,叶念深才从永安厅走出来。
他一步一回头,像来时一样缓慢。
低低地,我听他嘟囔了一句,“小雪,等我有时间再来看你。”
风一卷,烟尘散了。
叶念深离开后,永安厅里又进去一家人。
我等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那一大家子出来以后,我快步走进去。
小小的永安厅里,靠着墙壁放了四排架子,架子上面一格格的,里面装着骨灰盒、遗像跟灵牌。
我仔仔细细地一格格的找,看遗像上的照片,都是耄耋之年的老人,就算有较为年轻的,也不过是中年人。
找了两排之后,一张年轻漂亮的面孔映入我的视线。
黑白照片上的女孩笑得很灿烂,嘴角两朵小酒窝。头发黑亮,梳成一个利落的马尾。
她在这一格格的遗像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还那么年轻。
一张简单的黑白照片,就将她永远地定格在了那个最美好的年纪。
她的生命静止在那里,再不会有纷扰。
与遗像里的小雪四目相对,我忘记了呼吸。
视线缓缓向下,看到灵牌上的名字,我的泪水控制不住地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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