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苦鸣眼睛眯起,心神也不禁被这一抹鲜红荡漾了几许。
“你应该叫我甘叔。”
语气透出一丝警告,显然对纪霄的叫法非常不满。
纪霄微笑着抬起头,额头模糊一片,鲜血淋漓,带血的砖墙上出现许多裂痕,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多少力气在这一叩里。
“道义法理,人伦纲常。即使师祖心中不悦,纪霄也不可能再叫您叔了,要是师祖不喜,尽可以打骂于我,绝没有一丝怨言!”
甘苦鸣皱眉,面对始终微笑的纪霄,他知道拗不过了,纪霄和纪涛的性格差异很大,但是这种倔强却是完美的继承到了纪霄身上。
事已至此,就算再不喜欢这个称谓,甘苦鸣也只能是接受,恍惚间,纪涛跪在他院门前,后默然离开的身影蓦然出现在心头,那个时候,纪涛没有回头。
纪霄勉强睁大血染的双眼,甘苦鸣的脸色竟多出了一丝凄凉!
即使在尔虞我诈的修仙界,也是有感情存在的,小徒弟背叛自己堕入魔道,大弟子心灰意冷,重回世俗,这个金丹大修士冷漠的眼角不禁也湿润了一下。
“随你怎么叫吧,我教你修炼也不是没有目的的,以后你要帮我做一件事,了却我心中的执念!”
“但凭师祖驱使,刀山火海,妖魔地狱,只在师祖一言!”纪霄大声呼喊,仿佛在对着天地宣言,以天地立誓,做出此生第一个承诺,不完成这个誓言,他讲永世被心魔纠缠,永世不能证得仙位。
甘苦鸣叹了口气,飞身而走,转眼消散在夜空当中。
远远的,一个声音在纪霄耳旁回响。“或许,你会后悔也说不定……”
“后悔吗?或许吧……但是后悔又怎么样?该做的还是一样要做。我辈修仙,求心安,问自在,手掌星辰,心向天地,当杀就杀。”
“纵我饮尽千般血,屠尽神佛亦可知!”
……
纪霄随手一掐,一道灵光盈盈的水光围绕全身,高级法术,褪尘决。
顿时水光隐去,化作清莹灵气飘向远方,额头的斑斑血迹消失不见,伤口以肉眼可见的度结了一道纵向眉头的疤痕。
又施展出一个法术“水镜术”,一面由纯粹水元素组成的灵境升起。
看着镜中的自己,身形冷峻高大,棱角分明,面目清秀,一身素衣飘飘,隐隐有些许仙人气质,只是眉间那道伤疤依然留存。
伤疤本身并不美观,反倒有一些狰狞可怖,但是缀在纪霄冷峻的脸庞上又仿佛变成了一件装饰品,让他的气质又多出了一丝成熟,褪去了青稚。
好像是一头危险的猛虎,未成年的猛虎即使叫的再大声,也吓不退任何一只山猫,但是等额上的“王”字渐渐成型,虎威散,便再也没有一只野兽敢于尾随。
就算是普通的走路,也是伴着呼啸风声,正是所谓的“风从虎”。
此时的纪霄与一头蛰伏的猛虎何异?
当然了,这个疤痕只在现在这种状态下的纪霄身上才能挥出最大作用,若变成平时那个不着调的纪霄,再有威慑力的伤疤也只能起到反作用。
不知何时开始,纪霄的性格已经变得极不稳定,有时是他的少年本性,贪玩爱笑。有时却又可能突然变成那个冷峻坚毅,不苟言笑的修炼者。
这一切纪霄自己却没有现,不管性格怎样,我还是我。
但是在旁人的眼中这种变化却又极为明显,或许是那次偶然的血脉觉醒,也许不知到何时,纪霄也可能变得不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