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样的呼喊根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眼见骆成一点点妖变,周围的人更加兴奋,嘴里有节奏地喊着什么,有些像是端午节赛龙舟时的那种口号。但在梁贞听来,这完全就是在念咒。
躺在地上的骆成痛苦地撕扯着自己的皮肉,每一次抓挠之后,皮肤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绿色的像是虫卵一样的泡状物,一张一翕地像是在呼吸,越鼓越大,仿佛马上就要破裂了。
如果说云南有虫蛊的话,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又是一盆药酒泼来。梁贞趴在骆成身上,辛辣刺骨的药酒劈头盖脸地倒在了梁贞的后背,她死死地抱着骆成已经接近昏迷的身体,只听见他嘴里依旧不停地呢喃。
“走……啊……”
来不及多想了,梁贞狠狠咬下自己的手指,颤抖着在骆成的额头写下了那道所谓的五宗金乾咒。
咒印散播地速度极快,几乎是转瞬间,骆成的身体重重地震动了一下,抽-搐随即停止,仿佛一瞬间重新获得了新的力量,皮肤的温度不断下降,似乎身体中每一寸有妖物作祟的细胞都被净化过了一般。
梁贞的身体有种被抽空的感觉,像是被豁开了一个口子,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跑出去了。不过只要骆成没事,自己也就放心了。
她无力地撑着自己的身体缓缓站起,忽然发现,那些本来吟唱着奇妙咒语的彝族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看得她全身发毛。
这种眼神不是惧怕,不是惊羡,甚至让人感觉不是在看自己,而是透着自己的灵魂,在看另一个人。
“恩公……?”老者嘴里念叨着什么名字,突然两腿一软,跪倒在梁贞的脚下,行了一个隆重的叩拜礼。“是恩公!八门的恩公!都住手,呢妲!呢妲!”
梁贞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长好慢,这些人终于停止了对骆成的敌意,这次终于没有让身边的人离开自己……
迷迷糊糊的,只觉得口袋里的手机在不停地震动,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按下了接通键。
“你们在哪里,怎么还没有回来?”
是江柏的声音,那头似乎很是着急。
“徐鸫真不见了,连着乌铜椁一起没了!小微,你听见了吗?你们在哪里……”
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淡,迷蒙中,一双有力的手把自己从地上抬了起来,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沉如深渊的周公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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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柏赶到寨子的时候,脑子里十万个为什么已经可以结成团织毛衣了。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两个在古城老街瞎转悠的两人怎么就被抬到了彝族村寨。
旅店老板估计是最不开心的一个,说好了住三五天的,结果一天之后就结了账。为了让老板心里好受些,江柏花了血本,给他的连连看账户冲了20QB。
彝族村寨依山而建,连着梯田,傍着山水,从高处往下看去,仿佛山脉中的一团锦绣。这里没有修完整的公路,村寨里喊了一辆拖拉机,突突突突地拉着江柏和一车行李进了大山深处的村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