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布道收徒

    到了晚上家家已经掌起灯火，街上的青砖黛瓦在灯火的映照下，深邃而又悠远，连绵不绝。偶尔出现的人影晃动着街上最后的生气。陆云与小水灵第一次看见这样的夜景，目不转睛的望着街上的各处。正这个时候，店伙计在外敲门问道：“小仙长，掌柜的让我询问是否需要用晚饭？”陆云觉得还好不是很饿，但再晚点肯定要饿，那个时候再打扰人家觉得不好。所以跟伙计说：“等我下，我问一下道长真人去。”说着从窗户那边离开，准备去隔壁。但这时只听伙计说：“不劳烦小仙长了，我去问就好。”然后听到脚步声去了隔壁。不一会儿伙计就回来了，敲敲门对陆云说：“仙长说要用，他已经点好饭菜。他说让你去他那边一起吃。”陆云一听挺高兴应了一声“好”。伙计走后，他也推开了门，走向布道真人的房间。

    来到这间房，陆云敲了敲门，只听里面布道真人说：“进来吧！”

    进了房间见布道坐在客厅的靠窗户的椅子上，旁边的桌子上放着茶壶茶杯，房间里已经掌好灯。

    布道示意他过来坐在桌子旁边另一张椅子上，陆云走过来坐到上面。

    布道见他坐好说：“我今天要跟你商量一件事。我今天下午见到你哥了。”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陆云的反应。陆云当听到“哥”这个字时，眼睛亮了一下，然后眼眸中透漏着一点感伤的神情。

    布道继续说：“当然他更是我的师尊，他让我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陆云听说可以拜眼前这个布道真人为师，陆云反应的非常迅速并且机灵。马上从椅子上跳下来，就跪在了布道真人面前然后就磕头。对不对他不知道，但当年进学塾时拜见先生时就这样的。所以学着当初的模样给布道真人磕头。布道真人真没想到，他没做任何思考就来给自己磕头。赶紧把他扶起来说：“你别急，先等我把话说完。”这回陆云没再回去坐着就这样站在布道真人面前听着，还有一点点紧张，因为布道说还有话说。

    布道见他站在这里没勉强他坐下，然后继续说：“看来你是愿意拜我为师的。那么有些规矩我还是要简单给你说说的。至于拜师礼我们回到山上再说，还是有个简单程序的。”

    陆云听到说回山再行拜师礼，心里稍稍安心了点，然后小声的问道：“那我现在可以管你叫师父吗？天天叫道长真人，不顺嘴别扭极了。”

    布道微微一笑心想，我也不想天天听你叫那么长啊！但嘴上并没有说，只是继续说：“等我说完几条规矩，你觉得没问题，我可以考虑让你提前叫师傅。”

    陆云赶紧拼命点点头，让布道真人快说，好像在说什么我都答应。

    布道其实现在心情是非常好的，但还是要沉住气稳住架，他继续说：“道门有五规，一尊师重道，这一条是我们道门根本，也是世间万法皆准的根本；二不杀生枉法，世间一切生命皆是命不得妄杀，另外偷盗奸佞之事不可做。三戒口舌是非，我们常讲病从口入，祸从嘴出，就是此理。不可搬弄是非，行欺骗之事，争口舌之快。更不可口吐脏言污人辱己，人最难管其实就是这张嘴。”说到这里布道真人感觉有些口干，拿起茶杯喝了一口。陆云走到近前给布道的茶杯添好新水。

    布道继续说：“四戒奸淫邪念，也就是说守心正本不得欺男霸女。”顿了一下，布道并没有完全解释准这一条，就像他不解释遇春楼那些女子是干什么一样。想想还是等孩子大了自己理解吧！接着说：“五为天下守道，这点是我们道门弟子共同的使命和职责。我常说我们是人间道的守护者，我们的道是以人为本、以生灵为准则、以自然为法理，为人间守道千年万年。”说完这条，他眼神异常坚毅起来问陆云：“你都听懂了，可能做到？”

    陆云赶紧跪倒在地说：“弟子会谨记每一条，一定会知规守距，行君子事守仁心，尊师重道守护好人间道。”

    布道听到“君子仁心”四字后知道这是儒家思想理念，不过用到这里也无不可，道到最后也是万法归宗的。布道对陆云这份决心还是很满意的，连连点头说：“不用跪着说！站起来吧！但愿你此生勿忘今日之言，先跟你说这些吧！回到五仙山还有细则你要去看要背。”

    陆云这时小声问：“现在我可以叫你师父了吗？”

    布道所有严肃的事情都说完了也不收着笑容了，索性笑容堆满了脸说：“可以了。”

    没想到这时小水灵跑了出来问：“那我呢？你们算是有个名分了，我算什么呢？布道真人你把我也收了吧！”

    陆云正高兴想叫师父呢！这小家伙跳出来捣乱，陆云很不满的说：“我这拜师呢！你少捣乱。”

    小水灵满不在乎的说：“还不是正式的我都听见了，得回山上才能拜。”

    陆云这个气啊！关键时刻跑出他这个混不吝。布道今天心情很好，也没责怪小水灵不请自来。不过这时楼梯传来了脚步声，估计是送饭菜来了。小水灵也没再胡闹赶紧隐去身。顷刻间脚步声到了门前，伙计轻声问：“仙长我可以进来吗？”陆云赶紧过去把门打开，让伙计进来摆放饭菜。

    今天布道让伙计做了六个菜，陆云和布道吃了起来。如果没有白天皇宫里的饭菜作对比，今晚的饭菜肯定是丰盛的。但是跟今天中午那顿一比，就逊色的太多了。

    吃完饭伙计上来撤掉打扫过后，这三楼就剩布道和陆云两个。这时小水灵再次跑出来纠缠布道要给他一个名分，也要拜师。布道笑呵呵的说：“我五仙山把你列入宗门倒是可以，你这天地不多见的精灵能投入我门下，我也乐见其成。但是你毕竟是陆家老祖几百年修行助炼而成。没有他同意，我不敢擅自作主。”

    小水灵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陆云行我肯定行，我是在老祖帮助下显化的，我也认他这个老祖。但是跟陆云不是一个性质吗？我们都算陆老祖的子孙，陆云能拜在你门下我也能，不用问了你就答应吧。”

    布道一琢磨还真是这个道理，但总觉得还是要问过再说，不能越俎代庖。布道坚持说要问，小水灵不依不饶的软磨硬泡。小水灵突然说：“我要是跟陆云命理相连了，是不是就等于也是你徒弟了？”

    布道琢磨了一下说：“应该是的！那样我不认也得认。”

    小水灵又跑来磨陆云说：“你看现在也没危险了，你赐我个名字！你我命理相连后好处那么多，你想想呗！”

    陆云看了看布道在寻求意见，布道现在是陆云的师父了，知道这件事也有责任为他们做个主了。事关重大，布道也是考虑再三说道：“陆云可以连，这件事为师为你做主了。我知道这其中的利害，我觉得命理相连对你们好处大于风险。”

    陆云还是有些疑虑的说：“我知道对我们两个修行的好处，但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和他.....”说到这里低下头，没说出那个结果。

    布道劝解道：“风险是有但不这样做你们力量分散，遇到危险后要比相连弱的太多了。另外我最近观察你们两个跟其他命理相连者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优势，你们命脉相同。都算是陆家老祖一脉。你们每次在一起时的状态太完美了。感觉更加默契顺畅，至于还能带来其他什么好处，就得留给你们自己发现了，暂时没有你们这样的情况也无从考证。陆云我知道，你想为你爹娘怎也得留个人想法固然是对的，但是你想过没有如果不够强大，遇到危险时你们两个真的就都能留下吗？还有就是万一你们村子受到威胁了，面对强大的敌人没有强大力量你和水灵又能做什么？如果天下平安，你们相连没问题是皆大欢喜。要是天下大乱需要你们自保或者救助苍生时，你们相连的价值更大啊！”

    陆云听完这些觉得确实如此，特别是听到如果自己的村子有危险时，更是打动他的心。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自己因为力量不足让自己的村子和爹娘遭受苦难，自己和水灵就算活着意义也不大了。至于天下苍生，他觉得自己有义务但尽力就好。他始终记得达则兼济天下，有这个本事他责无旁贷。但如果不行，自己也会选择独善其身。

    小水灵见陆云不说话觉得有希望，蓝色的小身子仰着头眨巴着眼睛，眼巴巴的等着陆云说话。陆云又琢磨了良久终于开口决然的说道：“我愿意命理相连，水灵以后可愿意与我生死与共？”

    小水灵高兴的跳了起来说：“放心关键时刻我死也会保住你的，反正我死了你也能活。”

    陆云听小水灵这么说，瞪了他一眼说：“那不连了。”

    小水灵一听又急了说：“怎么了？不是说好了嘛？”

    陆云正色说道：“你保证以后要好好保重自己，不允许说刚刚的话，本来这相连对我的好处就大于你。你这样说让我非常不舒服。另外你死了我也不独活，我会公平对待这次相连，这个你也得答应。反正也没关系，你死了也管不了我了。”

    小水灵听完刚刚陆云说的一番话，心里五味杂陈。更多的是感动他赶忙说：“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这样说了。”

    布道听完这番话心里也极为感动，这样一个守礼懂义之人，将来必成我辈人的翘楚，人间道多了一个可传承之人。

    不过布道还是替小水灵多解释了几句他说：“这个你心里不必觉得不公平，你有实体。他没有！以后你可能实体受伤，但水灵不会也没有那份实体受伤的痛苦。如果真的面对死亡，小水灵如果消散，你活命的机会又有多少呢？就算侥幸活下来了，也只是剩个肉体凡胎多活几十年罢了。相对已经活了几百年的水灵来讲，你觉得你赚了吗？”

    布道这样解释完陆云心里平衡了很多，还笑着对小水灵调侃道：“哦！我说你咋这么积极呢？原来是你赚了！”然后又正色的说：“他死我如果有爹娘在我会活，没爹娘我定会同死。”

    此言一出还没从陆云的调侃中反应过来的水灵心中一阵感动。

    布道不想他们再这个问题纠缠不清说道：“陆云可记得儒家圣人曾说过‘未知生，焉知死’这句话？先想着好好修行，好好活着吧！其他不是现在想的事。既然想通了，你就给水灵起个名字吧！”

    陆云听完布道真人的教训连忙说：“谨遵师命，徒儿以后不说了。”

    然后稍作沉思马上脱口而出：“你跟我陆家姓‘陆’好了，反正你也是要认我娘做娘的，也为了我们陆家老祖那几百年道行。然后你本命为水这个字要留。师父说你是天地所化，那中间加个‘天’字。以后你就叫陆天水，简称天水。”

    这个名字说出口后，布道和小水灵都觉得不但朗朗上口，而且又贴合恰当。特别是小水灵感觉更好，“天水”天上之水，自己感觉好威风的名字。所以很愉快的接受说了声：“好，这就是我的名字了，我叫陆天水。”

    只是布道真人只觉得这名字好俗气拗口。这名字唯一的好处就是与命里相合，方便与本命灵气沟通天然浑成，于修炼有益。

    当这句话喊出口后这份天地契约也算签成了，他们两个瞬间感觉彼此身上都有了彼此的气韵，而且正在和自身气韵调和，顷刻间后融为一体。然后两个人都感觉精神了不少。小水灵变化最明显，蓝色的身体给人感觉又凝实了不少，身上的水运精华现在流淌的泛着以前没有的光彩。

    在场的三个人都感觉很满意，布道补充说：“你们以后在一起修行，会得到天地大道的一倍回赠。一个人修行时，另一个就算不修行也会增长修为。其他好处你们将来自行发现挖掘吧！毕竟可参考的例子不多，我知道的也不是特别多。”

    说完两个都同时打坐起来，果不其然，两个感觉来自天地之间的灵气汲取要比平时多了至少一倍，而且也没有吸收不了的感觉。

    布道没有打扰他们的初次一起修行，自己回到房间去也开始打坐修行。

    就这样一夜再无其他事情，三个修行打坐一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布道就把陆云和小水灵叫到身边询问感受如何，两个人都说非常不错。布道说：“好！从今天开始你们就要勤勉修行，不许有丝毫的怠慢，修行一事不进则退。”

    两个都点点头，而后陆云又问了一个问题，他说：“师父，我那皇帝师兄，怎么管你叫师尊啊？我也这样叫好还是叫师父好？”

    布道摇摇头说：“我觉得师父更为亲近，我喊你哥也称师尊，但缺少了很多亲近感。有种天人相隔的距离感，这次回到五仙山也都是喊我师尊师尊，缺了很多人情味。所以你昨天喊我师父我是很高兴的。”

    陆云点点头说：“师父，那以后我就喊您师父。”

    布道面带慈祥的微笑说：“好！”说完自己也仿佛感觉到这种笑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这时陆云又突然冒出一句：“那以后我得管我哥叫师尊祖了？好像有点乱。”说着挠挠头。

    布道一看这陆云怎么今天早上才反应过来啊！也有点纳闷问他：“昨天跟你说了，你今天才知道？”

    陆云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说：“光高兴能拜你为师了，没想那么多。再说我也不觉得有了我哥就不能拜你为师，我总觉得是两个事情。只是刚刚感觉这辈分有点乱乱的。”

    布道也觉得有点好笑但没继续这个问，他说：“今天我们出发返回五仙山，你赶紧拾掇一下去。吃完早饭就走。”

    陆云听后赶紧转身离开收拾东西去了，只剩下了小水灵和布道。布道见小水灵没离开问：“怎么你还有事啊？”

    小水灵眨眨眼睛说：“那我也叫你师父行不？”

    布道不置可否的回答说：“你自己随意吧！”然后转身微笑着走开了。

    小水灵一听嘟囔着说：“随意是可以的意思吗？”

    陆云见小水灵没跟出来，怕他烦到师父赶紧回来找他，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听到小水灵自己的嘟囔，赶紧过来叫他出来。

    出来后陆云说：“你真笨，随意当然就是可以，真是的平时不是挺机灵的吗？”

    小水灵一听琢磨过味来了高兴的叫了起来。这一叫把正在上楼的伙计吓了一跳，这个动静以前没听过啊！怎么还多了一个人，自己怎么不知道？然后怯生生的问道：“小仙长有客人吗？”

    小水灵赶紧消失躲起来，陆云赶紧掩饰说：“没有！就我自己，刚刚师父表扬我，我有点兴奋。”

    说着给送早餐的伙计开门，伙计进来确实没看到人，所以也就没多想。放下东西就出去了，陆云也请来师父一起用早饭。

    用过早饭，师徒二人带着不敢现身的小水灵离开了这家客栈。走出去的时候，客栈掌柜和伙计又是磕头又是作揖，千恩万谢一直送到路口方才回去。布道和陆云估计还不算完，肯定得去衙门汇报。

    这些布道和陆云就不管了，开始继续穿城往南走。为了不惹多余的麻烦，他们故意绕开了皇宫前面的大街，走到别的街道。可是当他们走进这条街道时，只见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披头散发的飞奔过来。后面还有追赶他们的人，追的人边追边喊：“前面的帮忙抓住他，他是小偷我铺子里的银子就是他偷的。”陆云一听是小偷，一伸手就抓向那孩子的右胳膊，但这一抓没想到竟然抓空了。陆云愣了一下，才发现他没有右胳膊。他就这样从陆云身边跑了过去。但他没逃出去，布道真人的轻轻一按，这一按之下那孩子的肩膀被死死按住。整个人也不能动了，只能用嘴喊到：“你放开我！”回头还要咬布道真人，当然是不会得逞的。这时追的人到了，领头的看样子是个掌柜的，后门跟着两个伙计拿着木棍。这人过来先跟布道真人抱拳行礼，然后说：“有劳道爷了！”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两银子递过来说：“道爷莫嫌少，算是我一点香火钱。”

    布道看看这只有一只胳膊的孩子，跑的满身汗臭，身上的衣服破的已经没有样子了。一脸的倔强怒视着布道，布道没有接银子问他：“怎么回事？”那人说：“回禀道爷，这是个惯犯，那条胳膊就是被人砍下来的，没记性还偷！这不今天去我那布料铺子，趁人多时钻进来摸了一袋银子就跑，我带人追来就碰见道爷您了。”

    陆云这时上前搜了一下孩子的身上并没有发现，一看在左手攥紧。陆云过去准备扒开他的左手，可是一下竟然没扒开。陆云看了一眼那孩子，只见这孩子恶狠狠看着他。牙齿紧咬用足了全身的力气也不愿意松手。陆云只好又加重了几分力道，这孩子当然不是陆云的对手。当银子包被拿出时，孩子满眼的绝望。眼睛一红，眼泪流下来。因为被布道禁了身，所以语言和动作都被限制了。陆云虽心有不忍，但实在没办法，钱毕竟是偷来的。他把银子包给那人递去，那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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