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给将军拜礼才是。”
“岂敢岂敢。”鸿雁又忙推辞。
他二人一长一少,却因礼数,纠结到了一处,宇文夙互不免在一旁插口道:“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我看我们得快些吃酒去,情谊都在酒里。”
“对,情谊都在酒里。”万弓延也忙跟道。
随即便见宇文夙互领着万弓延在前,璋正与鸿雁跟随在后,继续朝里院走近。有几个随从接过了后者的钢棍与铁锤,每两人抬着也显得吃力,但这并没有影响四人的扬长而去。临走出校场的时候,还有人递上了备好的湿毛巾,鸿雁二人还擦了擦手。
在里院的凉亭里,早已有人摆上了饭菜与酒水,有侍女侍候在一侧,他四人也没有高低之别,依次坐了下来。待四人一坐下,侍女纷纷倒酒,院里的花香与刚倒出来的酒香搅拌在一处,顿时让万弓延心旷神怡,触景生情,他又趁机打量起了四周的建筑。
只可惜都已焕然一新,并没有让他想起十几年前的往事。
侍女倒罢酒水便退让到了一侧,但听得宇文夙互即兴讲道:“觉得陌生不意外,因为十几年来,这里已经大动过两次,还记不记得那口水井,自上次你走后,父亲立刻让人添平了,就在那假山的后面。”
看着宇文夙互所指的方向,万弓延跟着便回道:“当然记得,幸亏那是口快枯的井,掉下去既淹不死也摔不疼,不然我掉进去的时候,怕是凶多吉少。”
“那时候就记得你浑身的泥巴,被捞上来之后还浑身的恶臭,简直就是臭不可挡,哈哈,当时把家父给吓得,真怕没办法给你父亲交待。”
这时他说的轻松自在,完全没有他道出的紧迫感,万弓延在陪笑之时,内心不免有些感叹物是人非。当年的小孩子如今已变成了现在的万弓延,别说区区一口水井,就是上天入地,他也早已不在话下,万弓延自是没有太多的感想。
“来,喝酒,让我们一同干了这一碗。”
随即,宇文夙互带头端起了酒水,与万弓延三人一干而尽,侍女们见得,再行满上,好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在之前,万弓延是不好喝酒,但在这时,他表现的极为大方,丝毫让人看不出。
“父亲说你少年英才,我看也是,这次既然来了,我想你也不要走了,留下来帮我,有我在,高官厚禄对你而言,只是指日可待。”喝了酒,宇文夙互终于说到了万弓延自认为的重点,也许这还是宇文夙互的内心期盼。
不但是他们,就连鸿雁也在意万弓延的抉择,只见他也跟着进言道:“是啊,千军易得一将难求,看你的身板也算得上强硬,不如留下来参军吧,这里有很多你父亲原先的部下,他们会帮你铸就大业的。”
万弓延顿了顿,不由得正色了几分,想了想却又淡然一笑,其中的无奈也被他刻意表露了出来。已经拒绝过一次宇文徵,他得想好了再做回答,不然昨日的尴尬境地,他又得想办法周旋。
见万弓延没有开口,宇文夙互便又道:“对了,听属下说你见过兰宁了,父亲有意将兰宁许配给你,不知你是作何打算的。”
“我……”憋了半天,万弓延的口中却只憋出了一个字。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万弓延没有想到自己在这里会这么受欢迎,好像缺少了自己,这些人都将不得安宁一样。
“你什么你,你可不要告诉我,兰宁配不上你。”宇文夙互又讲。
万弓延忙回道:“不敢,兰宁公主生性善良,又貌美如花,是我配不上她才是,而且有些事,不是我不愿意,而是子承父愿,让我不能留在这里,参军打仗的事,就更不是我所向往了。”
他还趁机道出了不愿留下帮助宇文夙互的事。
宇文夙互一愣,不禁怔怔地讲:“不要拿你父亲当幌子,说出你内心的想法,做大哥的,我不会为难你。”
既然话都说到了这种地步,万弓延也不有所忌惮,看着宇文夙互便正色地回道:“是我马上要成亲了,跟另外一个女子,不留下一来是怕给兰宁造成伤害,二来我自在逍遥惯了,才不愿受官家的拘束,就好比我的剑从来不离身一样,一到这里,不得不暂时离开我。”
宇文夙互倒吸了一口失望的气,却跟他父亲如出一辙,在这时竟然无奈地笑了,他笑着便应道:“不错,有胆识,有抱负,那既然是这样,我们也只能喝酒了。”
他的话里话外显然都是生气了,这让万弓延再次陷入了不愿看到的境地,他试图避开,可还是没有,即便他都因此撒了谎。万弓延禁不住再次无奈地一笑,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坦然来面对这一切。
看得出万弓延遇到了心里障碍,鸿雁端起酒便敬起了二人,他笑着便讲:“对,我们来喝酒。”
他试图化解这种场面,很快也见了成效,随即众人端起了酒碗,就跟之前没有这一出一样,都开怀畅饮了起来。畅饮之余,万弓延注意了一下宇文夙互的脸色,看其已然没了不喜之情,便豁达了几分,终是回归到了之前的心境。
他觉得自己尽力了,同时他还明白,来到这里或许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