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突然,孙尚儒发问:“对了,师姐,那南星道长现在怎么样了?”
柳湘凝说:“南星道长最近几日都在房内自行调息,他这一调养,大概也要百日才能恢复,没事的话,还是别去打扰他了。”
孙尚儒点点头,又问道:“师姐,我知道了,但我这两天躺的骨头都疼了,我这会儿能不能出去走走,反正下午阳光也很暖和,我不会再受寒的。”
柳湘凝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好吧,就在这处的长廊走一走,松松筋骨好了,你的伤还没完全好,最好过几天再练拳练武。”
孙尚儒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师姐。”接着便缓步出门。
长廊下的广场,上百位的武当弟子正列队排开,一招一式习练武当剑术,恍然便如他们那天出发去后山一样。
这时,一直观看弟子武课的清尘道长看到孙尚儒下床还出屋,赶忙过来问询:“孙小友,你的伤已无大碍了?”
孙尚儒礼貌笑道:“道长不必劳心,我的伤已无大碍,我师姐说我注意保暖一些,别犯了小时候的寒症就可以了,无妨的。”
“好,那移步这处吧。”说着清尘道长用拂尘指向长廊下一处台阶,那里正是阳光此刻照耀的地方。
清尘道长径直在台阶上坐了下来,并示意孙尚儒也坐下。
孙尚儒见状,不由得笑了笑,坐下后,说道:“道长可是武林中鼎鼎有名的耆宿,想不到性格竟是这般不拘小节,呵呵,倒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呢。”
“哦,是吗,哈哈哈哈,可能是老道年轻时候就是这般没有规矩,几十年了,也没修成师兄那样循循守礼的性格。”
孙尚儒笑道:“那晚辈应是和道长一样,也是受不了清规戒律,书香仪容什么的。”
清尘开怀笑道:“不错,小友的脾性果然很对老道的胃口,只可惜老道是出家之人了,若是以前,自当买些酒食与小友痛饮几杯,哈哈哈哈。”
孙尚儒好奇了起来:“与道长相处不深,在下却也感觉道长是豪迈汉子的性格,那请问道长年轻之时又是如何入了武当修道的呢?”
清尘道长回忆了起来:“那大约是二三十年前吧,当时正是我朝太祖在位,洪武之治,四海升平,而我出生于一富贵之家,又是家中独子,自然受尽宠爱,我那时不喜功名,又不事生产,本来靠着祖产过活也足以富贵一生,但是毕竟年轻,我认识了些狐朋狗友,每日酒肉相交,又染上了赌瘾,不久便败光了家产,家父也被我气得病亡,后来家母觉得我已无可救药,深感有愧,某夜便上吊随家父去了。”
说到此处,清尘道长眼眶微微红润,孙尚儒一脸同情而又心酸地看着清尘。
清尘见状笑道:“孙小友见笑了,修道多年,这些个前尘往事还未放下,惭愧惭愧啊,呵呵呵呵。”
孙尚儒不知说些什么:“前辈——”
清尘继续说道:“后来,我被债主赶出了住宅,家中房契、地契、金银首饰之类的都被抵了赌债,我从此流落街头,某一日,我在街边乞讨之时,又被当地恶霸欺辱,当时恰好一位年轻的贵人路过,便救了我,原本只是萍水相逢,一面之缘,他们给了我一些银钱便准备离开,我那时不知为何,一路跟了上去,贵人的侍卫以为我有歹意,差点拔刀砍杀我,那贵人立马转过头来,拦下了侍卫,我见状便跪下磕头。”
孙尚儒有些不解。
清尘笑道:“你也不解吧,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磕那么多的头,然后那位贵人便问我磕那么多头干什么,我满心委屈,哭着也说不出话来,只得继续磕头,贵人说你要再磕下去,又不讲明原由,即便是他也帮不了我,我愣住了,这时贵人的侍从将我扶了起来,我向贵人讲述了我的遭遇,贵人听后不住地叹息,我向贵人哭泣,求他收留,愿做一世牛马,以报答当日之恩,说完我又磕了头。”
孙尚儒好奇道:“那后来呢,道长?”
清尘点点头:“也许是贵人可怜我的遭遇,看我确实也有悔过之心,贵人便带我上了武当山,我有幸拜入武当门下。一开始我只是武当的一名小道童,每日劈柴、挑水、掌灯、侍茶什么的,但是我的师父和师兄对我极好,师兄时常教导我道藏之理,闲暇时刻也指点我一些入门的功夫,我渐渐不再想起那些不堪的往事,就这样几十年下来,没有人再记得那个败光家产,累及父母,被人欺凌的小乞丐了,我亦不再拘泥于过去,扫去了尘缘。”
虽然清尘道长说得平和,但孙尚儒听得却是难受,怅然道:“想不到道长的身世竟然这般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