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琂自知丁天虎这人狡诈而又心狠手辣,担心于谦招惹他平白送了性命,特意提醒。
这场面瞬时变得极为微妙,虽然双方都很安静,但逸散出来的真气和佛像前满堂的杀气相互交融,一触即发。
徐姓年轻人在孙尚琂身旁,低声问道:“姑娘,你的金锥呢,若是你突然出手,必然可取这厮性命。”
孙尚琂眼睛一转,偷看了他一眼,说道:“没有了,和你打架的时候都打完了,还没捡回来呢!”
徐姓年轻人叹息,双眼一闭,只觉心累。
孙尚儒眼见突然闯入的这人,现在劫持了于谦,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们应该没有怨仇,你为什么要劫持我的朋友?”
丁天虎见眼前众人暂时不会动手,稍稍放下心,说道:“我被那个年轻人追杀,他追我追得紧,你们帮我把他引开,我逃了命之后,这书呆子,我自然就放了。”
“你这杂碎,算盘打得真响!”孙尚儒提起枪,指向丁天虎。
一旁的孙尚俍和柳湘凝各自摸向了自己的剑柄和腰封。
朱棠看了那徐姓年轻人一眼,正好年轻人也看到了朱棠,两人似乎相识,但一个眼神对视过后,两人默契地没有相认。
孙尚琂对着孙尚俍说道:“大哥,他就是江洋大盗丁天虎!”
孙尚俍一听,立即拔剑指向了丁天虎。
“别动,都别动——”丁天虎眼见孙尚俍拔剑,有些心虚,赶忙将刀往于谦的脖子上怼了怼。
众人手持兵刃动弹了一下,又归于平静。
孙尚俍问道:“你就是丁天虎?”
丁天虎沉默不言,紧张地凝视着众人,生怕其中一人贸然出手。
孙尚俍说道:“前些日子,听闻山西刘员外家中遭遇巨变,全家都死在你的手下,是吗?”
丁天虎壮着胆子回一句:“是又怎么样,老子干了这事,现在他也活不过来了,再说他一个土财主,和你们有什么相干的?”
孙尚俍怒视着他说道:“我家中生意与山西那边往来,多半由这位刘员外经手操办,而且他虽富贵,但也时常接济穷困,在家乡造桥修路,兴建学堂,名声口碑甚好,想不到他全家居然死在你这样的人手里。”
丁天虎想不到眼前这些人居然真的和自己杀的土财主有些联系,心下害怕,问道:“你,你是?”
孙尚琂直接冲着他吼道:“金陵孙家,听过吗?”
丁天虎一听这名号,脸上冷汗直流,看向孙尚俍,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你是,你是孙尚俍?”接着看向孙尚琂,问道:“那你,你就是孙家的小姐,孙尚琂?”
孙尚琂想着用金陵孙家的名头唬住丁天虎,得意道:“是啊,既然听过我们家的名号,那还不束手就擒,我们这么多人,你觉得你逃得掉?”
丁天虎此刻只得懊恼自己招惹了惹不起的人物,心下悔恨之际,突然想起自己手上的于谦,大笑道:“哈哈哈哈,孙小姐先别得意,你们都是大富大贵,招惹不起的人物,可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老天爷还送了个宝给我,这个人的命现在在我手里,你们多担待一些。”
孙尚琂急道:“喂,我们和他不过是昨夜萍水相逢遇见的,你把他放了,我们放你一条路就是了!”
丁天虎不相信孙尚琂的话,说道:“江湖险恶,我如果这么轻易相信孙小姐的话,恐怕就活不到今天了。”
于谦这时说道:“孙小姐,几位,在下死不足惜,可千万不能放过这样一个凶恶之徒。”
孙尚琂被于谦突如其来的几句话,气得半死。
丁天虎笑道:“呵,好个书呆子,还有几分骨气,你放心,你死不了,现在你可是大爷我手中的护身符,我可舍不得你死。”
孙尚儒被他这句话气恼得提了一下银枪,丁天虎顺势在于谦脖子上划了一个小口子,示意给众人看,于谦脖子上流出一道鲜血。
柳湘凝一只手拦在了孙尚儒身前,示意他不可冲动。
眼见在场众人不敢轻举妄动,丁天虎自知现在局势掌控在自己手中,警戒地说道:“看来眼下,几位是不敢动手了,我押着这书生先逃命,到了安全的地方自然就会放了他,放心,几位的武功和名望,我是知道的,我想的是保命,不是杀人,再说,就这么个穷书生,老子还没这心思宰了他。”
在场众人手持兵刃,对着丁天虎,却不敢有丝毫异动,算是默许了他方才说的话。
丁天虎见状,小心翼翼地押着于谦,迈出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