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看着眼前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深切地感受到了他心中的那股杀气。
“这些事情轻重缓急,你自行把握。但无论如何,这陈州不能一直这样下去!”说完最后这句话,朱棠平息了话语,静静地看着魏藻名。
魏藻名听到朱棠的规划和想法,眼前先是一亮,后又感念这小小年纪的少年竟有如此韬略,心中更是敬服。而他原本的愚笨软弱之相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坚定和果敢,他铿锵有力地回答:“是,公子,下官明白了!下官定会按照公子指示,竭尽全力让陈州焕然一新!”
朱棠点了点头,补充道:“对了,关于本地士绅的事情,若是在改治陈州之时鼎力相助的士绅,我们可以将他们的事迹记入当地县志,以示表彰。若是他们先前有恶行,但也在这次改治中帮上了忙的,我们在处理时可以酌情从轻。但如果他们一直是那种无君无父的混账东西,那你也不用跟他们客气了,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魏藻名此时眼神更是坚定,回答:“是,公子,下官明白!”
朱棠最后说道:“魏大人,两年,我就给你两年时间,今天这笔账先给你记着,两年之后如果陈州大治,那家父或许还能请旨,赐你能吏二字以作嘉奖,如果两年之后,这里还是一团糟,你自己上奏,滚到贵州、云南的大山里边喂蚊子去吧!”
此刻的魏藻名似乎有了些胆气,朱棠最后的威慑居然没吓住他,魏藻名端正地说道:“公子仁厚,下官感激不尽,公子请放心,两年之内,下官定然让陈州变成永乐七年前的陈州!”
朱棠这才正视了一眼魏藻名,起身点点头,说道:“好,那我就先走了。”
魏藻名赶忙回道:“那下官送公子。”
朱棠刚走到门前,想到了今天最重要的事还没说,赶紧回过头对身后的魏藻名说道:“魏大人,这次我和卢员外送来的红炎教余孽,你上奏之时还是注意一下言辞,免得招惹无妄之灾,就说你在治下发现了流窜到此地的红炎教徒,你派官兵捕拿,那些死了的就当做被官兵所杀,那些活的审一审,能问出点有用的最好,问不出就依律治罪,当众明正典刑。”
魏藻名带着些感激的眼神看向朱棠,说道:“是,下官明白了,下官多谢公子点拨。”
朱棠走了出去,魏藻名跟着,朱棠说道:“魏大人,你也不必太过紧张钱粮方面的事,我回京后会向家父说明,若是朝廷还有余力的话,家父自然会尽力支持一下,另外,这卢员外是本地人,有功名,家资也丰厚,我会和他打个招呼,有他倾力相助,你这最开始的局面可能会稍微轻松一点,至于他跟红炎教的一些牵扯,念在他一时愚昧无知,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魏藻名实在感叹朱棠的手段和智慧,弯身大拜:“多谢公子!”
朱棠理所应当地受了这一礼,走到了客厅。
此时,卢钟鼎还在喝茶,看到朱棠和魏藻名走了过来,给了魏藻名一个简单的礼:“学生见过府台大人。”
魏藻名笑了笑,说道:“好了,好了,卢员外不必多礼。”
几人坐下寒暄几句之后,朱棠便起身:“好了,魏大人,时候也不早了,那我们便回去了。”
说着两人就要走,魏藻名赶忙说道:“公子且慢,方才闲聊,下官还忘了件事,两位请再坐片刻,下官去去就来。”说着魏藻名便往后堂走去。
趁着魏藻名离开的功夫,朱棠低声和卢钟鼎嘱咐了几句话,卢钟鼎听后顿感责任重大,但也会意地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魏藻名便拿着一个檀木盒走了过来,对朱棠说道:“公子,令尊是下官的坐师,听闻恩师夙夜操劳,身体一直不太好,这棵灵芝是学生的一点心意,请公子代为转交,两年之后,学生定不负恩师教诲!”说着魏藻名大方地将木盒递给了朱棠,语气也没有了谄媚之气。
朱棠看了看魏藻名,微微笑了一下,接过了木盒,谢道:“如此,我就替家父谢过魏大人了,魏大人请留步吧,我们先告辞了。”
说着朱棠就带着卢钟鼎离开,卢钟鼎迟疑了一步,看着这两人,若有所思。
当他们离去后,魏藻名对着两人背影说道:“两位慢走。”
这出了府衙大门,两人一看此时已是晌午了,阳光最是浓烈之时,卢钟鼎上下打量了朱棠好一会儿。
朱棠被他看的有些不太适应,笑着问道:“怎么了,卢员外,我的衣服脏了吗?”
卢员外微微一笑,说道:“朱公子请勿怪,在下只是不解,不知公子与知府大人在后院这半天究竟聊了些什么,这知府大人简直是判若两人呐。”
朱棠笑了笑,并不言语。
卢钟鼎见朱棠不说话,而且也看得出他的来历神秘而又尊贵,便没再多问。
此时,卢家的管家跑到了府衙门前,见到了卢钟鼎,大喊:“老爷——老爷——”
卢钟鼎问道:“怎么了,卢忠?”
卢管家笑着说道:“老爷,好事啊,昨天夜里来的那位小侠士带来一位姑娘,那位姑娘把小姐治好了,小姐现在已经醒了,都可以下床了,恭喜老爷啊!哈哈哈哈——”
卢钟鼎听到这消息,一时高兴地差点从台阶上摔了下去,卢管家赶忙上前扶住了卢钟鼎,卢钟鼎嘴上的笑意一刻都停不下来。
朱棠见状,也是高兴,对着卢钟鼎说道:“卢员外,天大的事也得回家吧,咱们先走吧。”
“是,是,朱公子请。”说着卢钟鼎和朱棠坐上了最后一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