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你说大小姐是叫一辆不认识的马车给送回来的?”听完了宝娟的回话,锦姨娘心中想了想,重又问道。
“没错,那赶车的车夫看上去眼生的很,而且马车上面也没有挂徽记,所以奴婢并不知道是谁家的马车。只是估摸着可能是尚书大人府上的客人,正好看到大小姐独身一人,所以就伸手帮了这个忙吧。”宝娟猜测着说道。
锦姨娘隐隐觉得头疼,之前的好心情已经半分也无。她没有再说话,单手撑着额头坐了下来,另外一只手则是随意的冲着宝娟挥了挥。
见锦姨娘心情不好,宝娟也不愿意留下来自讨苦吃,于是欠了欠身便退了下去。
锦姨娘默然的坐在椅上,沉静半晌之后才抬起眼帘,眼神之中有着浓郁到化解不开的气愤和不甘。
聂昭阳这个小贱人似乎也太好命了吧!如今这尚书府中突起大火,几乎人人都在忙着救火,谁还会有心思去安排之前已经计划的那些小动作?真是老天不开眼!又一次让那小贱人生生逃脱掉了!
只是那辆送聂昭阳回来的马车又会是哪家府上的贵人?
旁人能从一团混乱的尚书府中走掉已是自顾不暇,可是这家府上却还有心情派了人和马车专门将聂昭阳送回来,这做事的派头,怕是一般小门小户做不出来的,而且能够在今日于尚书府出入之人,必定是非富即贵。
聂昭阳那个小贱人该不会好命到如此地步吧?既从尚书府中安全逃脱,又恰好结识到好心的贵人?!
凭什么?!
虽然如今她张家已经败落,可是当初,她张梦锦却也曾是堂堂的官宦之家所出的正经小姐!而康馨月却只不过是一个出身青楼的卑贱舞姬而已。
可是那康馨月却仗着一副天生的狐狸精模样勾住了荣王的魂,还在她之前进了荣王府的大门,从一个身份卑贱的舞姬摇身变成荣王府中最为受宠的月姨娘!
纵然如今锦姨娘已经拼得全力掌管着荣王府上下的一切事务,府中下人奴才也都在人前尊称锦姨娘一声二夫人,可是锦姨娘却始终心存不甘。
凭什么她张梦锦样样出挑却偏偏被康馨月给压的死死?凭什么她康馨月所生的下贱女儿又昭阳将她张梦锦的女儿给压的死死?
凭什么?!月姨娘凭什么?!聂昭阳又凭什么?!
随着心中所想,锦姨娘眼神中的不甘之色便越来越浓,一双纤细玉手也因为心中郁懑而紧紧的捏着软椅扶手,削尖的指甲顶端更是生生将暗红色的原本扶手抠出了小小一片掐痕。
就在锦姨娘眼眸之中不甘神色迅速滋长,几乎就要攀至近乎疯狂的境地之时,忽然“啪”的一声,静默的房中忽然响起轻轻的一声脆响,锦姨娘原本满是愤慨的美眸之中顿时浮起一层痛色。
她低下头去,双眼怔怔的看着自己因为吃痛而下意识缩回来的手指,只见那小心修剪出削尖弧度的大拇指指甲竟然因为过度用力的掐着软椅扶手而崩断了一截,赫然露出指甲盖下粉红色的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