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成晔语带愕然的打断了秦夫子的话,众人的目光便望了过去,而萧成晔却并没有直接回答是否要给秦夫子这个面子,而是话锋一转,缓声说道,
“在本公子看来,夫子一点也不老,如今正是青春鼎盛之期,可是却怎么总是喜欢以老夫自居?”
此话一出,秦夫子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原本就有些残疾的一只跛足更是不自觉的微微颤抖起来,显然是被萧成晔不顾颜面的反讥给气的不轻。
而聂子桓实在是没有想到萧成晔竟然连名闻天下的秦夫子都不给面子,马上便意会到自己这三声狗叫定然是难逃,脸上也像是开了染坊一般,忽红忽白忽青忽黑,难看到了极点。
聂昭阳显然也是吃了一惊,诧异的望着自顾笑容灿烂的萧成晔。
毕竟秦夫子的名头之大就连皇帝都曾在朝堂之上提起数次,如果不是秦夫子自认跛足为官会有失大轩体面而坚辞授官,那么如今秦夫子应该已是帝都之中一名颇受皇恩的京官了。
可是如今萧成晔却为了聂子桓刚才头脸被蒙而一时气恼所说的一句话紧抓着不放,不但不给秦夫子面子,似乎连荣王的面子也在他眼中一文不值。
这个容颜卓然,笑起来更是见牙不见眼,看似平易亲和好接近的男子,实际上竟是如此的睚眦必报!
聂昭阳为了聂子桓难逃出丑而大感快慰的时候,却也隐隐对萧成晔生出些许敬而远之的想法。
满室之中,唯有孙若愚脸上神情如常,丝毫不觉得萧成晔此语有何值得惊奇之处。
“那就开始吧。”无视众人脸上的神情变化,萧成晔自顾坐在椅上,神情悠悠的望向聂子桓,指间仍然把玩着那一把山水折扇。
聂子桓咬了咬唇,抬眼望向秦夫子,却见秦夫子看也不看的坐在那里,脸上神色虽已极力掩饰却仍是一片难看,心知秦夫子不会再帮自己开口,毕竟萧成晔刚才扫了秦夫子那么大的面子。
心里又一次将萧成晔的多管闲事骂了上百遍,艰难张唇之际,眼角余光忽然瞟到角落中一直安静站着的聂昭阳。
看着聂昭阳眼帘轻垂安安静静的站在窗边,而窗外射进来的晨光淡淡落在聂昭阳的身上,像是为她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光边,本就因为酷似月姨娘而出落的娇媚端丽的脸蛋更是灿灿的引人注目。
聂子桓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竟然直到此刻才发现他印象中那个总是脏兮兮总是被他和姐姐修理到惨兮兮的下贱丫头竟是如此的美丽,还有她此刻站着不语,身上那股静谧大方的气质也像极了世家名门教养出来的闺秀,仿佛荣王府中向来受尽宠爱的姐姐聂紫琼站到她身边,也要被生生的比下去。
怪不得,怪不得!
聂子桓心里顿时轰然一响。
虽然以聂子桓的身份年纪以及文武才学,根本不可能入得了萧成晔的眼,可是平日里却也并非没有接触过,之前荣王还曾设宴款待,当时的筵席之上,萧成晔虽然自恃天家贵胄却也表现得随和可亲,并不似今日这般难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