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每月例行公事的三夜圆房之外,孙墨林竟再不曾踏足我房中一步。
人前之时他也会轻牵我手,对我言笑晏晏,可是人后独处,却从来都是安静默然,仿佛对着我多看一眼的兴致也无。
年岁渐长,我却始终无后。
看了无数名医,人人皆说我身体健康,想要有孕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可是滋补的汤药喝了一碗又一碗,我的肚子却始终没有任何消息。
看着旁的女子到我这般年龄早已儿女绕膝,承欢面前,而我除了只有一个人前强作笑颜的丈夫之外再无其他。
差距强烈的对比之下,我慢慢开始怨,开始恨,开始哀,开始悔,开始疑。
我怨孙墨林的冷酷无情,我恨那个画中女人的狐媚缠人,我哀自己的命运多舛,我悔曾经的执迷不悟,我疑自己如今境遇莫非乃是当初对堂姐姚明月狠心辣手的报应天谴……
当年因为早知孙墨林同堂姐姚明月之间并非外人眼中的恩爱和谐,所以我一方面在父母兄长面前柔弱婉转的坚持着孙墨林倾心相付,同时却又暗中知会陈嬷嬷对堂姐姚明月动手。
陈嬷嬷爱我心切,自得了我的命令之后便刻意利用那幅画像挑唆着堂姐姚明月和孙墨林之间日益龃龉,关系不睦。
堂姐姚明月本就心存哀思,加上陈嬷嬷的刻意挑唆之后更是日益消沉,纵然很快便有了儿子傍身却依然日复一日的形销骨立下去。
虽然得知堂姐姚明月身患郁郁之症,我却仍然等的不耐,于是暗示陈嬷嬷松手将堂姐姚明月送上一程。
于是陈嬷嬷便在堂姐姚明月每日必喝的调理汤药之中添了一点好东西,本就心思郁郁的堂姐姚明月连喝半个月后终于不治而逝。
听说此一消息,我在家中喜极而泣,可在人前却仍是做出一副哀痛模样,故意引得父母兄长心疼怜惜,最后终于成功达成心愿。
因为早就知道孙墨林心中另有所属,可那却只是一个早已死去的女人,所以虽然明知道婚后的生活不会一帆风顺,可是我却主意已决,下定了决心要好好的相夫教子。
我以为只要我愿意付出我的满腔柔情,那么孙墨林总有一日会被我的一颗真心所打动。
我以为只要我坚持,总有那么一天彻底的取代堂姐,彻底的取代那个已经死去的女人。
可是这么多年过去,我却依旧孑然一身,除了每月固定的那三天之外,孙墨林根本不肯我近他身。
我终于意识到,我这一生也会如同堂姐姚明月那般郁郁终老。甚至,我会比堂姐姚明月的郁郁一生更加不堪,因为她至少还在这个世上留有骨血,而我,却至今没有一丝血脉。
一个没有孩子的女子,还能被称作女人吗?
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
或许,这就是我为了自己的所谓幸福而出受害人的最终报应。
于是,我也渐渐如同堂姐姚明月那般,人前欢笑人后落泪,有人没人两副嘴脸。
整个偌大的孙府,只有陈嬷嬷一人懂我怜我,也只有在陈嬷嬷的面前,我才会卸除人前的伪装痛痛快快的哭上一场,悔上一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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