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初,日光照耀錦色山河。
行衣少年正愁眉苦臉地站在門外:“公子,屬下有事求見。”
良久,房間內一派寂寥,行衣少年忍不住把耳朵往門牆一貼:好像…沒有動靜呀…
頃刻之間,雕琢精巧的門框一開,嚇得少年心驚膽跳!
唐百木揉揉鼻子,不由得驚心動魄,皮光肉滑的嘴臉努力溢出笑意:“公公公子萬福!”
一色暗藍錦服的男子倒是冷靜如初:“有事?”
“完顏晟曦已經離開酆城。”
嚴燁應了聲,見唐百木欲言又止,於是問:“有話不妨直說。”
“屬下不明白,公子為何不借姑娘之手毒死完顏晟曦。”
“把解藥換成毒藥不難,可我…不想騙她。”墨眸一怔,就像是重覆著腦海裏的深思熟慮,連聲音也變得沙啞沉重:“又或許…在解藥給她的那一刻,我還在賭,她會不會利用我…”
唐百木突然想起洛雲桑曾經說過的話:愛情,總會讓人變成了傻子。
行衣少年看著那個俊朗不羈的卓越男子變得心事重重,大概是因為昨日那倆小口子,吵架了。
唐百木揉揉鼻子:愛情這種東西,還不如不碰。
輾轉數日,嚴燁也不曾見過柳霜。
侍女們都說,柳姑娘整天都關在房裏不肯吃飯,每每到了用膳時份,只得嚴歡一人坐在偌大的餐桌。
孩童不禁唏噓,本來熱騰騰的菜,也變得冰冷起來。
微胖小手托著腮幫子發牢騷:“這倆人一個不願見,一個不回家,這是快要成親的節奏嗎?!”
站在一旁的小方無意間透露:“公子連續好幾天都在亥時之後回家,小公子若然要找公子,怕是要再等兩個時辰。”
“小方哥,我哥是不是又看著庭院裏的那棵柳樹發呆?”
小方老實回話:“正是那棵從皇城老家移植過來的柳樹。”
一雙小短腳往下一踩:“看來,這次非得小爺我出馬了!”
傍晚,嚴燁回到家,果真被嚴歡撞見,兩兄弟不約而同地坐在庭院。
府邸內的庭院環境幽靜,境色怡人,四處種著四時花果。
嚴燁喚人拿出古琴。
寧靜的晚上,一曲靈動的音弦傳遍守衛森嚴的府邸,嚴歡總覺得,這曲子表面輕快洋溢,可暗地裏卻隱藏著隱憂惆悵。
黑白分明的眼睛專注於七玄古琴之上:“哥哥,你不開心?”
修長五指往內一收:“何以見得?”
“曲子講究的是曲美,意美,境美,可是,這些看似風平浪靜的美好卻像是刻意形造出來。”
大手揉著孩童髮髻:“小鬼頭長大了,指桑罵槐的功夫倒是用得高明。”
“哥哥,我告訴你一件事,當日你帶卓雅回來,霜姐姐知道後,整天吵吵鬧鬧的嚷著要離家出走。”
“為甚麼?”
“我跟她說,我親眼看見你抱著北漠公主下馬,霜姐姐氣得五臟六腑都冒得出煙。”說罷,把嘴巴移到兄長的耳朵,小心說道:“我懷疑,她吃醋了。”
墨眸起了一絲笑意,但很快又回復如初:“自從我把她禁足的那一天起,她便不會再為我吃醋了。”
“霜姐姐若不喜歡你,酆城疫症橫行之時,又怎會冒著生命危險也要帶我去找你?霜姐姐是個貪生怕死的人,為了能見你一面,就連紫檀姐都不敢幹的事,她都會想盡法子找到你呢。”
靜若泰然的眼中略過一絲隱憂:“我們…不是你想像的那麼簡單…”
“哥哥,霜姐姐是真的喜歡你!你快走找她吧,哄一哄就沒事了。”
“不去。”
月色依舊迷人,寒風不堪刺骨。
高牆瓦磚上落下冰雪點點。
清幽的庭院內,小橋上的流水早已冰封三尺。
身穿暗藍錦服的男子外披玄色斗篷,帶著熱哄哄的火爐,漫無目的地走著。
嚴燁知道,她是個極為怕冷的人。
不知不覺間,正在行走的步伐突然一止,他抬頭,眼前正正是她的寂室門外。
嚴燁見屋中毫無燈火,欲離去,掛在指間的小火爐揚起了零星花火,似是督促男子前進。
幾回頭,寒夜冷對,只容下寂寥伶仃。
猶豫間,門縫自動一推,處變不驚的眸子對上了一副錯愕的神情。
驀然,低沉聲音一揚:“終於肯出門了?”
倔強的人兒被他這麽一嚇,變得吞吐起來:“我…餓了…”
他笑道:“也對,不吃飽怎麽有力氣報仇?”
“你笑話我!”
“走,去吃東西。”嚴燁拿著爐子,另一手直接把人拉走!
將軍府的廚房,食材俱全,各式各樣的廚具擺放整齊。
他隨手找來幾條地瓜,放在爐裏烤著。
兩人蹲在台階上,靜默不語。
縱然,對方容貌清晰可見,可兩顆心卻相隔千里,陌生得令人可怕。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