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一笑,对身后的人说:“借下你的车吧兄弟,有车我们弄钱更快一点。”
--
四天后,某赌场
“妈的,今天手气又不好,操蛋操蛋,老子再不来了,晦气晦气!”
年轻的男人叼着已经熄灭的烟头,嘴里含混不清地骂着脏话,手上将牌一扔,招来身后的小弟,“你去开车,我们这就走。”
同一个赌桌上的人都嘿嘿笑了起来:“别这么说呀,再来一把呀!”
新来的这个男人是个傻大款,模样打扮都不错,每天上午有小弟开着车送来,只可惜脑子不清楚,这四天来没有一把赢过,几天就把几万块给生生输没了。
他们对这样的人爱还爱不过来,哪里舍得他走?!
人们纷纷来拉他,常跃却装模作样地和赌友们推来推去,嘴里说:“不行不行,钱没了要找爹娘老子要去,等要来了钱再来耍啊。”
他掰掉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冲立在一旁的武道瞪眼睛:“叫你去开车,耳朵聋了?!”
旁边的人却想:真是个纨绔子弟,也是可惜了那个司机,看上去挺英俊精神的小伙子,人高马大像是当过兵似的,却被他呼来喝去,也不见抱怨一下。
常跃再三和旁边人强调,虽然自己也等不及要和大家再次相聚,但弄钱还要几天,等钱一弄到,马上再给大家送钱来,啊不对,是打牌来。
一群人依依惜别,常跃坐上武道开的车,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果然再次看到有人偷偷跟上了自己。
98年的这光景,空手赚五十万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常跃可不想自己到时候在应胜江那个王八蛋面前拿不出钱来,鱼儿钓得差不多,该收网了。
他戳了戳武道的手臂:“前面面馆停一下,我请你吃面。”
一直冷眼旁观的武道此刻几乎要笑出声来。
自那天自己答应帮他忙开始,常跃就和自己借了几万块钱,看他那样子好像很胸有成竹。
这点儿钱对武道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打个电话就叫人送来了,他更好奇的是,常跃怎么让这几万块翻好几番,变成五十万。
于是这几天他一直听常跃的调度,两人换了衣服,假扮做一个大款和一个小弟,出入于这家地下赌场。
刚开始武道还以为他要靠赌博赚钱,后来才发现根本不是,常跃根本就是来送钱的。
整整四天,他一把都没有赢过,有时候明明在牌很好的情况下,还故意放水,筹码一堆堆地往外送,好似流水一般全然不心疼。
另一边,他嘴上还不停地给自己加戏,说父母都在国外工作啦,自己从来不工作只有钱多得没处花啦,女朋友找腻了只有来玩玩儿啦,过几条街的那幢别墅是自己的,大家可以去找我啦云云。
实际上呢,武道知道他这时候说请自己吃面,无非还是拿自己借给他的钱再翻回来请自己罢了,真是无耻得令人叹为观止。
常跃进了面馆,看到跟踪者坐在了隔壁的桌子上,嘴角一勾,知道这把自己赌赢了。
他清了清嗓子,感慨道:“真是好久没来这种地方吃饭了,武道你可别嫌弃,就当忆苦思甜了。哎,小姐,来两碗牛肉面,多加点儿肉。”
但他连吃饭都不愿意消停,先把上面的肉块吃完,他便开始放下筷子絮叨,说:“我爸妈要过几天才能回国,说是到时候可以给我一百万,唉,动作也不快点儿,没钱我这几天玩儿什么呀,唉,好心烦。”
武道不理他。
常跃又自言自语说:“太无聊了,要是能早点儿弄到钱就好了,哪怕掏点儿利息呢。”
隔壁桌的跟踪者终于有了动向,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凑过来:“同志,缺钱吗?”
常跃嗤笑了一声,嘲讽道:“我缺的钱你能拿得出来吗?一边儿凉快去。”
见常跃不感兴趣,男人急了:“哎,有话我们好好说,钱的事情好商量,您要多少?”
常跃白他一眼,转脸在面馆玻璃上照镜子,扒拉自己的头发:“秋桐路的那幢别墅是我的,外面车也是我的,你说我缺多少?”
这位放高利贷的就在赌场外面蹲点儿,已经盯了常跃好几天了,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那辆蓝鸟是他的,别墅也是他的,抽的烟也是好烟,衣服是进口的,保镖也和他住在一起,这样的大鱼,他怎么能错过?
他急切地压低说:“十万,利息好商量,您觉得呢?”
常跃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我股票要不是被套,分分钟卖了拿钱砸死你,还十万,你打发要饭的?”
那人没辙了,只好说:“二十万,最多了啊大爷。我老板最多只让我放这个数,我之前不敢放这么多的,但您不是一般人,我知道您小了的话看不上。”
常跃终于回过头看了他一眼,苍白的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神情,他手握拳在嘴边清了清嗓子,眉眼低垂,仿佛在隐藏笑意:“武道,跟着他去拿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