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很快,她听到魏击沉沉的呼吸声,她知道他已经睡着了。房间里烛台还在亮着,炭盆里也有微弱的火光,整个房间看去是暖融融的,她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暖意。
李悝的孙女李青到底还是嫁了过来,王宫里张灯结彩,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色。他们成亲的那个夜晚,姬窈只能一个人孤坐在床边,手执一块素白的丝帕,那上面有一排小字:赠君击,望珍重。姬窈。那是她十二岁那年,他闯进她的屋子里,抱着她诉说了许多衷肠之后,她悄悄为他绣的丝帕。那时,她以为她十四岁时就会嫁给他为妻,却没有想到,在她满心期盼他来娶她时,他们魏氏瓜分了晋国的土地。她心里是恨他的,更是念他的,她还是嫁给他做了他的妻,不过短短三年的时间,他又娶了另外的女子。
姬窈低头看自己手中的丝帕,她原想送给他,希望他在战场上珍重自己,如今看来,这方丝帕恐怕是送不出去了。那个新嫁进王宫里的李青,只怕也是会为他绣丝帕的。
屋子里的炭盆烧得太旺,她觉得有些喘不过去,站起身走出房门,冷气顿时扑面而来,她经不住打了个颤。抬头往李青所住的宫殿望去,那边是一片红融融人声鼎沸的景象,而她这里,却是冷冷清清的。三年前,她嫁进魏国王宫时,这边又何尝不是一副人声鼎沸的景象,只可惜,那样的繁华转瞬即逝了。
院子里的那株梅花开了,孤零零的只有它一颗,这是魏击特地为她种的,他知道她喜欢梅花,所以在她住的院里为她种了一棵,可惜只有单独的一棵。将将开放的几朵红梅被雪覆盖得结结实实,梅的香气也极淡,若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梅花已经开了的。
她伫立在院子里,望着梅枝上的几朵小小的花苞,站得久了,腿也麻了,想要挪动一下脚步,却整个人向前倒了去,脑门磕在石阶上,立刻就晕了过去。
她再醒过来时,已经是白天了,她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一切都很安静。
房门咯吱一声被人推开,她的贴身婢女碧落端着木盆进来,见她醒了,忙说:“夫人终于醒了,昨晚大夫来过了,说夫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
“什么!”姬窈不可避免的吃了一惊。
碧落放下木盆,非常开心的说道:“昨晚世子知道夫人晕了过去,立刻就抛下新娘子赶了过来,世子在这里守了夫人一夜,直到今晨才离开。听说,那位新娘子今早在房间里发了好大的脾气,首饰都给摔坏了。”
听了这番话,姬窈心中五味陈杂,他竟然在他和另一个女子的新婚之夜,在她这里守了一夜,那个叫李青的女子,生气也是必然的吧!她用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小腹,原来,这里面已经孕育了她和他的孩子。
碧落接着说:“世子离开前,大王得知夫人有了身孕,也特地赶过来看了夫人,还交代了下人们要好生伺候夫人。然后,大王和世子就一起离开了。”
姬窈掀开被子要起床,一阵晕眩感忽然袭过来,她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才发现原来自己额头上缠着布。
碧落连忙扶住她,“夫人昨晚磕到头,流了很多血呢!还是躺着床上好好休息吧!”
“不,碧落,你去帮我准备笔墨,我要写信。”
“又要写信?”
“对,少说话,快去做。”
“哦。”碧落愣愣的应了一声,走到房间另一边的书桌旁开始磨墨。
姬窈将自己已经怀孕,以及魏击迎娶李悝孙女一事详细写在锦帛上,递给碧落道:“你现在就出宫,把这信交给那人。”
碧落将卷好的锦帛塞进自己怀里,“夫人,那你的身体?”
“我没事,你去办吧!早点回来就是,千万别让人发现了。”
“是!”碧落答应过后,怀揣着锦书就离开了姬窈住的屋子。
因姬窈有孕了,魏击一连数日都是回她这边,把刚刚娶过来的新娘子李青冷淡了,她却没有想到,这事成了李青怨恨她的原因之一,然她毕竟是正妻,李青是妾,李青虽然怨恨她,倒也拿她没有办法。
姬窈以为,看起来柔顺的李青是可以同她和睦相处的,至少李青每天都会过来向她这位正妻请安,态度也很恭顺。
直到姬窈怀孕七个月时,李青也被大夫诊断出怀有身孕。魏国世子一妻一妾同时怀孕,这是一件举国欢庆的事情,魏斯大悦,当即大摆筵席,邀请魏国的贵族前来庆贺。
在宴席上,魏斯举杯当众宣布,最先生下来的那个男孩就是魏国将来的世子。很明显,姬窈已经怀孕七个,她必然先生,可如果她生下来的不是儿子,而李青在她之后却生下儿子的话,那青的儿子就会成为将来的世子,继而成为魏国的国君。但是,只要姬窈生下来的是月李儿子,不管李青在后来生的是女儿还是儿子,姬窈的这个儿子都会是将来的世子。这句话,说白了就是魏斯对姬窈的考验,看看她的肚皮够不够争气,如果她的肚皮不够争气的话,那也怪不得他这个做公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