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然的模样。
接下的时间,我如坐针毡,希望这场聚会提早结束,可事与愿违,堂弟和他的友人听着曲,喝着酒,倒是一脸惬意。
我只好一杯又一杯喝酒,希望这样我就能把这一切当做一场梦。
凉笙的歌声很悦耳,婉转动听,犹如黄莺出谷,又带着几分淡然脱俗的清雅。
但听在我的耳朵里却是一种折磨,我甚至不敢再看她第二眼,我怕我的面具会分崩离析,我怕我像个疯子冲上去质问她,一切一切,只是梦吗?
我需要一个解释,但我又排斥解释。
怀着这样一种矛盾的心理,我喝了几壶酒,可还是未醉,反而更加清醒。
凉笙已经走了,而我还坐在这里,呵呵,是我一厢情愿而已吗?
我向堂弟和他的朋友道别,堂弟也喝的醉醺醺挥手道:“堂哥,那明天见。”
我点了点头,很快退出这间让我窒息的房屋。
我一刻也不停留地走出这家青楼,走到门口,我能清晰感到一股视线投在我身上,可我没有回头,在心里默念着:再见,我的凉笙,还有我的爱情。
恰好那天下了一场大雨,释放了我的悲伤,却也加重我的沉痛,连老天也在讽刺我吗?
回家后,我突然病倒,在床上整整呆了一个月,每天什么也不想,就如行尸走肉般,吃饭睡觉呼吸。
但一到下雨天,我就会很浮躁,会摔东西,会莫名地发火,下人都不敢接近我。
病好后,我第一件事,便是烧东西,烧画的画,烧作的诗。看着烧的旺的火盆,我甚至想把自己烧了,这样或许我会好受些。
可当看到我父亲头上斑白的头发,看着他眼角的皱纹,我知道我不能这样做,我的命不只是我的。
慢慢的,我又变回了原来的自己,不喜不悲,冷眼旁观一切。
只不过我的习惯变了,一到雨天,我一步也不会出家门,只有在天气好的时候才出门,这算是阳光吗?我甚至觉得当初的心跳只是错觉,我还是我,一个冷情的人。
堂弟依旧经常来找我,可我每次都会找借口回避,这样我与她是否就不会再有交集了?
相忘于江湖,其实这样也不错。
可两个月后,堂弟像疯了一下冲到我书房,红着眼大喊道:“柳湘扬,你个伪君子,就因为凉笙是青楼女子,你就嫌弃她?你就弃她于不顾?”
我冷笑道:“堂弟,我一直是这样的人,你今天才发现吗?”
堂弟一拳打在我脸上道:“你知道她有多喜欢你吗?你知道她每到雨天都在那条街,在雨中等你吗?你知道她病得有多厉害,还要固执地去那里的等你吗?你知道她昏迷不醒还在念着你的名字吗?”
堂弟每说一句,我的心就像被针扎了一般,心疼的难以呼吸,我的面具终于散落一地,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凉笙,是我不好,我应该主动找你的;是我不好,我应该相信你的;是我不好,我应该赴约的;是我不好,只顾自我疗伤。
当我像个疯子冲进青楼,冲到凉笙的闺房。
她就静静地躺在那里,眼角还挂着泪,嘴里还念着我的名字:湘扬,湘扬......一遍又一遍。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其实只是未到伤心处。
我的视线一片模糊,慢慢走到软榻边,握住凉笙的手,有些冰冷,心底的怜惜与自责之情一涌而上,充斥心房。
我一遍又一遍的道歉:我错了,我错了......
可我的凉笙还是只闭着眼睡着那里,消瘦的让人心疼。
我抱起凉笙往外走,老鸨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转身离开。
走到青楼外,堂弟雇了一辆马车在那里等我。我没和堂弟说话,只是默默地抱在凉笙坐上马车,因为我知道此刻他和我心情一样。
一路上,我抱着凉笙说道:“笙儿,我们说过要去看塞北的雪,去草原骑马,去江南水乡划乌篷船,可现在为何你不说一句话,不看我一眼呢?”
堂弟把我和凉笙载到他的一处私宅,又找来了大夫。
可那些大夫分明是庸医,就只会摇头,我的凉笙怎么会命不久矣呢?一派胡言。
要不是堂弟拉着我,我一定会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看他们还敢不敢乱说话?
我每天守着凉笙一遍又一遍地讲我们之间的点滴,讲我又如何为她着迷?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的凉笙撑过了那个秋季。
一天,在我趴在卧房的桌子上睡觉的时候,我听到熟悉地声音在耳旁响起:湘扬,湘扬。
就像一场劫后余生,那一刻我热泪盈眶,伸手静静抱住眼前的人儿,生怕这只是一场梦。
凉笙轻声道:“湘扬,你说的话可当真?”我像小米啄鸡般点头,凉笙掩面而笑道:“傻。”
那眉间的朱砂在笑意的盈染下越加生动,而那双眼眸氤氲着似水柔情,那一刻我真想时光能够停留,然后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