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识,是她在我从秋萍家回来的路上,恳请我与她一起来医院安慰她病重的父亲的。”
“是吗?我觉得你是在编写安徒生童话的续集。”
“信不信由你,这个女孩子对人的态度是真诚的,我没有理由拒绝她的恳求。”
“对你的做法我并不感到奇怪,世界上因为有了老实人,才有了骗子,骗子欺骗老实人,老实人养活骗子,这也是一种生态平衡。”
杨彦军看到蒋正平听不进自己的解释,气得从口袋里掏出香烟来,用哆嗦的手点燃了一支,栽种在嘴巴里。
“我曾经跟你们说过,现在有些城里的女孩子,心眼多得很,手段也高明得很,你只看她花容带笑,不知她笑里藏刀。我不怀疑她有个病重的父亲,也相信她有很多困难,你帮她办一次事,她可能就成了贴在你身上的狗皮膏药,狗皮膏药治什么病我不知道,只知道它贴在人的身上就很难再揭下来。”
蒋正平说话的语气和脸上的表情都可以用四个字概括,那就是“语重心长”。
“你以后的业余时间不要学习畜牧兽医,改学法律、去审判犯人,或者是改学心理学、去说教别人得了。”杨彦军不满意地对自己的班长说。
“我不怕你讽刺挖苦,只是想提醒你,现在是人心叵测,有些事是防不胜防。今天发生在你身上的这件事,即使那个女孩子没有坏心眼,真心请人帮忙,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也不会去干。”
“没错,我就是那百分之一。我问你,尽管现在人与人之间感情冷漠,信任度低,但是每天依然还会发生那么多舍己为人、助人为乐的事,这个问题你怎么看?”
“我用眼睛看。”
“不,你应该用良心看。这就叫人心所向,人们向往的事情,自己不愿意去做,也看不惯别人去做,这是社会的悲哀。一个有良知的人,对可以帮助别人的好事,应该身体力行,从我做起。当然,我今天帮助这个女孩子,开始也有过怀疑,有过犹豫。其实人们在有了困难的时候,都希望得到别人的帮助,帮助别人有时候很简单,可能只是举手之劳,但这种希望现在成了很多人享受不到的奢侈品。”
蒋正平看到杨彦军态度诚恳,不像是在说假话,叹了一口气,用平静的语调说:“咱们两个别在这里磨牙了,有话回去再说,也许你讲的话有道理,也许我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今天一天都没有吃饭,你是不是中午饭也没有吃?咱们一起到医院大门外面的饭馆里去吃点东西吧!”
“你盘查了我半天,还没有告诉我,你不在公务班值班,跑到医院来干什么?”
蒋正平沮丧地说:“别提了,黑妞来电话说我母亲这两天身体非常不好,想来北京住院治疗。我今天来这里,先到了住院部,住院部说不直接受理病人住院的事,让我找门诊部。我找到门诊部,门诊部说现在床位紧张,病人不来不能预先安排住院。我想要是让黑妞先把老人送来了,短时间住不上院怎么办?刚才我想找当年曾经给我老母亲做过手术的那个医生,请他帮助疏通一下关系,可是别人说那个医生去年已经退休了。”
杨彦军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跟你一起到肿瘤一科里找医生反映一下情况,说不定他们能帮助我们想些办法。”
“肿瘤一科有你认识的人?”
“应该说没有。”
“没熟人你去有什么用!”
“试试看,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说一说,说不定能行。”
“你的话我不太相信,别人都说林长青能吹牛,你比他还能吹。”
“是呀,林长青吹牛的水平比我差多了,他吹的是蜗牛,我吹的是黄牛。废话少说,咱们赶快走吧!”
蒋正平满腹疑惑地跟着杨彦军进了病房大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