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大魔王:没关系,你拧一下床头柜上的那只小椒图,打开来,里面有一个衣帽间。
衣帽间?
陆知非往床头柜上看,果然看见那里有一方镇尺,镇尺上蹲着一只青铜神兽。陆知非看着很眼熟,想了想,才想起来这是第一次见到商四时,在他衣服上打滚的那一只。
拧一下?陆知非想着商四的话,还以为是像电视里机关那样,握住椒图转动一下。可他的手刚用力,那神兽忽然活了过来,扭着小身子凶神恶煞,“你干什么!为什么挠我痒痒!”
“呃……”陆知非顿住,原来这是活的啊,“商四让我来开衣帽间,放衣服。”
“哼。”小椒图鼻孔里出气,两抹小须须跟着摇摆,根本不拿正眼瞧人,就跟商四平常一个样。陆知非也不跟它理论,“那我把衣服放这里,等他回来自己放?”
椒图跳脚,“狡猾的人类!狡猾的人类!”
但大魔王之威,让堂堂龙子也要胆颤呐。哼了一声,一张嘴,吐出一道光来。那光落地,就成了一扇雕花小红门。
陆知非推门进去,只一眼,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好大的一个衣帽间,大概跟整个书斋一样大,上下两层,四面墙壁上全是衣橱。从秦皇汉武到民国风韵,应有尽有,陆知非甚至看到了几件花旦的戏服。
“哈哈哈惊讶吧?目瞪口呆吧?”椒图跑到衣服上,再次变成绣纹,从这件衣服跑到那件衣服上,非常高兴地鄙视着陆知非的无知,“有我椒图给他看门,从没有丢过一件衣服!”
陆知非确实很惊讶,他是学服装设计的,更明白这一屋子衣服的价值。无论是材质、绣工、样式,每一件,几乎都可以称之为精品。
“这些……都是他穿过的?”陆知非不确定地问。
“那当然,四爷神仙般地人物,穿衣服当然不能重样。”
闻言,陆知非仔细想了想,发觉商四好像真的没有穿过相同的衣服。就算是看起来一样的白色里衣,也有细微的区别。
陆知非一边咋舌,一边把衣服挂起来。目光扫过那一排排衣服,不禁有些心痒——如果以后得空,一定要请商四让他再进来观摩观摩。
放完衣服出去,商四的短信又来了。
大魔王:你觉不觉得我的衣服有点少了?
小鹿鹿:好像,不少。
大魔王:不,肯定太少。男人嘛,总是缺那么一两件衣服,我要再买。
小鹿鹿:你开心就好。
小鹿鹿:对了,我收到爸爸的回信了,谢谢你。
大魔王:说吧你要怎么谢我?
小鹿鹿:给你做饭。
大魔王:哎,你这孩子就是太实在了。好吧,我要吃水煮鱼、龙井虾仁、糖醋排骨、红烧肉、松鼠鳜鱼、开水白菜、清蒸丸子、麻婆豆腐……
陆知非果断退出短信界面,他需要缓缓。爸爸说的对,他是恩人,要感恩。
陆知非,你要感恩啊。
这时,陆知非忽然听到有人叫他,转过去一看,是房里的藏狐。
“有事吗?”陆知非进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事。”藏狐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说:“能不能把你的手机借我用一下?”
“当然可以。”陆知非无意打探别人的*,而他自己的手机上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于是把手机递给他,就回厨房做饭去了。
藏狐摆弄着陆知非的手机,等他走了,立刻从床上坐起来,熟练地打开□□,退出当前账号重新登录,找到好友栏里唯一的那个人——发送消息。
我在北京,你在哪儿?
不不不,这样不好,太突然了。藏狐摇摇头,又删掉,一个字一个字反复斟酌着,那张万年不变的面瘫脸上,满是纠结。
但那是幸福的纠结。
与此同时,终南山。
商四背着手信步而上,终于又看到了那座凉亭。只是时光匆匆,凉亭已然破败,荒草掩盖、枯藤缠绕,一片片破瓦,就像破碎的往事,随时都可能从顶上掉落。
纵是洒脱如商四,此时都不免生出一股物是人非之感。
他最终没有进凉亭,转身趟过及膝的草丛,终于在记忆中的地方找到了那座字库。字库并不大,就像一座小小的舍利塔,是古人专门用来焚烧书籍的地方。
万物有灵,字也是有灵性的,商四作为书斋的主人,当然更明白这一点,所以他当初才会特意把那本书拿到这里来焚毁。
可是这中间究竟哪里出了差错呢?
商四蹲下来,伸手抚过字库璧上的斑驳痕迹,想要从中窥探出些什么。可那都是几百年?还是千年前的事情了?这么多年过去,又能留下什么痕迹。
商四无奈,正要走,余光却忽然瞥见刚刚被他拂过的墙壁上,似乎有些字迹浮现。字迹?商四看着手上的灰黑,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挥手将墙壁上所有的灰黑除去。
成片成片的文字,逐渐浮现在商四面前。
它们有着不同的形态,因为写下他们的不止一个,而其中,还有商四。
商四很快就在墙壁一角看到了自己的龙飞凤舞的狂草——此人面若好女,过于貌美,遂以白纱遮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