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啦?”孟子夏问。
“明白了!”楚天认真地点点头。
孟子夏又指指棋子,楚天忙说道:“从材质上看,确实是蛤碁石,但……”
“但这些都是用边角剩料做的,所以才大小不一,厚薄不同。”孟希在一旁接话。
孟子夏抬眼看去,见孟希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暗暗叹了口气,道:“把棋罐拿来。”
孟希的眼睛一亮,跃跃欲试,正要上前,却被楚怀远用眼神制止。
孟子夏没理孟希,手拿棋罐问楚天:“这个你也看了?”
楚天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个就在车上看了两眼,还没来得及上手。”
“你肯定是好好看了吧?”孟子夏一脸讥讽地看着孟希说道。
“我……我看了,”孟希知道大事不好,但还是解释道:“器型挺好,重量也对,从漏出的那一块看,应该是紫檀,而且是上等紫檀。”
“是吗?”
孟子夏猛地把棋罐摔向地面,“啪”的一声,棋罐碎成几块,白花花的木茬像一个个咧开的大嘴,在无声地嘲笑着。
孟希脸色煞白,冲上前去,捡起碎片自言自语:“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普通的杨木怎么会这么重?”
孟子夏指着地面上的一块铁片,怒道:“还不明白吗?”
楚怀远把孟希拉回身边,让小哥俩坐下后,对他们说道:“这就是一个诱饵啊!杨木罐底粘铁片配重,再贴上一片紫檀木。里外都是油泥,就这一块露在外面,摆在店那么长时间,一直都不洗?如果是真的,你们认识紫檀,人家就不认识?说吧,花了多少钱?”
“一万。”孟希嗫嗫答道。
“一万?”楚怀远看向孟希,“把过程说一下。”
等孟希从头到尾讲过一遍,楚怀远对孟子夏说道:“也就是这两个孩子吧,换了旁人还不知道会让他骗多少呢。”
孟子夏依旧没露出什么好脸色,看着棋墩和棋子说道:
“这两样东西确实来自倭国,也有些年头,但都是寻常人家用的,就算是康熙年间老百姓家的饭碗,传到现在才值几个钱?可最关键的问题不是多少钱,而是你自作聪明!”
“孟希,我知道你头脑灵活,心思活络,但古玩这一行吃的是眼力饭,这才是安身立命之本,捡漏是它,打眼也是它,最忌讳的就是不懂装懂,最好骗的就是一知半解。心计是一把双刃剑,在古玩行这个江湖里混,既能伤人,也会害已。你不好好学古玩我不怪你,你和怀远叔叔学魔术、学易容我也支持你,但你得反思你的不足,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
大段话说下来,孟子夏一阵猛烈的咳嗽,孟希赶紧走上前,轻捶父亲的后背,低头说道:“爸,我知错了。”
孟子夏面色稍霁,对孟希、楚天道:“我们商量过了,几天后的四海鉴宝由你们俩人参加,这两天好好准备一下。”
楚怀远父子走后,孟子夏犹坐在椅子上沉思。孟希不敢吭声,小心翼翼地陪着父亲坐在一旁。
良久,孟子夏长叹一声,挺直身体,语重心长:
“孟希,我有话对你说。”
“一直以来,我对你的管教十分严厉,因为我希望你成长得再快些,毕竟我的身体支撑不了几年了。”
“参加四海鉴宝,是一个开始,是你长大成熟的开始,也是你责任担当的开始。”
“今天要告诉你的,是我们家族的过往,希望你听完后,会主动承担起这份责任。”
“我们祖上不姓孟,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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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