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是她永生难忘的场景染了血的刀子掉落在地上然而受伤的却不是元洵而是元澈
他们兄弟三人以一种诡异的姿态纠缠在一起尽管有元泓的搀扶元澈还是一点点瘫软下去或许对他來说从地上挣扎起來试图拦住元泓的疯狂举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那一刀恰好捅进了他的心口他甚至连一点声音都沒有发出來就无声无息地用胸膛拥抱了死神
他最后的目光落在了傅妧身上看到她睁开的眼睛时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摇了摇头
元泓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因此并沒有看到傅妧已经醒來了而元洵早已顾不得什么连滚带爬地向停在一旁的马车处跑去车前还有马如果他能抢到马匹就还有逃生的机会
然而他的手指还沒碰到缰绳一张狰狞的脸就陡然出现在面前紧接着冷而锋利的刀刃就捅进了他的身体元洵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叫喊然而对方却丝毫沒有怜悯之心用力转动了一下刀柄仍然留在他身体里的刀锋绞碎了内脏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装了重物的麻袋一样向后倒去
看到那刚刚杀了元洵的刽子手向自己走过來傅妧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不知道在这样的黑夜中对方是否察觉到了自己已经醒來恐怕是的现在她整个人都被恐惧攫住牙关和骨骼不可抑制地格格作响是个人都能发现她的异状
等待她的又会是怎样的死法一剑透胸……或许会快一些就像元澈和元洵一样……
她的头发上还戴着一根发簪虽然不曾淬毒但其锋利程度也足以当做武器來使用了不知道自己被人拖出马车时发簪有沒有掉落那是她唯一能一搏的机会了尽管面对着那个令元洵一刀毙命的刽子手可能连一点胜算都沒有
更何况还有元泓……连自己的兄长他都能下手杀害是更不会留她活命的
傅妧闭紧了眼睛全神贯注地听着那个正在向自己靠近的脚步声等待着最后一搏的时机只有在对方以为自己引颈待戮时才有唯一的机会
终于脚步声在身边停了下來同时一滴尚自温热的血滴在脸上大约是对方已经举起了刚刚收割过元洵性命的屠刀正等着向自己挥落
傅妧猛然睁开眼睛就地一滚避开了那一刀然后伸手去拔头上的发簪然而她的手摸了个空簪子早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就掉落了发髻上空空如也看到再度举起了刀的凶神恶煞她沒有别的选择只能发足狂奔
她的体力有限沒跑出多远已经觉得心慌气短黑暗中又辨不清路途冷不防地被绊倒后她仓皇回头只看到了迎面落下的刀锋
并不是第一次面对生死关头只是这一次分外绝望那个曾经一次次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尚且生死未知她手无兵刃又怎能逃脱
然而那把刀却硬生生地顿住了刀锋离她的额头不过一指之遥一滴血恰好甩在她的眉心上宛若眉间一点花钿元泓惨白的脸自那刽子手身侧露出來“现在还不能杀她”他哑声道
“四殿下你以为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能号令我吗”那容貌狰狞之人冷笑着说言语中再无从前的敬意
元泓眼眸微眯:“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人嘴角的笑意越发森寒:“我这只眼睛就是拜她所赐所以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杀了她四殿下如果不想让我伤着您您最好还是让开”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的语声已经是明白无误的威胁了
傅妧看到他脸上几乎横贯了半张脸的伤疤终于想起这人是什么时候见过的了
她带着娘想要逃离南楚都城的那一晚他就是那群杀手的头领刹那间熊熊怒火自心头燃起傅妧挣扎着从地上站起來恨不能将眼前这人的另一只眼也挖出來
从來沒有那样强烈的杀人**几乎能冲垮她的全部理智就是眼前这个人下令用带火的箭射向马车就是眼前这个人造成了她们的分离
她忽然跨前一步拔出了元泓腰间的剑冲着对方狠狠砍下去
只是她这点小伎俩怎会被身经百战的杀手看在眼里那人冷哼一声先甩开了元泓随即侧身避过她那一击看着她向前踉跄了一大步他才带着报复的快意反手一刀撩去
然而……他才刚刚抬腕肋下便是一痛
殷红的血从他身上被豁开的口子中流出來很快在地上积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