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那红娘子,名为红尚儿,本是南国一名苦命女。
她出生在一间妓院之中,不知父亲是谁,母亲姓红,本是一名歌妓,她在烟花之地成长,自幼便习得歌舞用来取悦恩客。
要说当时的妓院,特别是高档的妓院,当真算的上是绝佳的风月之地,无数文人雅士光顾其中,想要恩泽美人,除了银钱之外,还要有满腹的文采,如果不然,恐怕连娘子的面都见不上。
由于红尚儿天生长的标志,所以母亲死后就被老鸨严苛训练,等她年方十五,果然出落成绝代的佳人,算是当时她们那里的头牌娘子。
虽然当时乱世初开,但南方不比北国,相对来说仍是富饶,红尚儿终日衣食无忧,过着歌舞升平的生活。
但她却觉得自己只不过是隆中的一只金丝雀,虽然平日里所见的那些所谓“文人墨客”全都衣冠楚楚,可她却明白这些人终究是俗人一群,他们对她好不过是想占有她罢了,而他们为其写的那些诗也全是奢侈炫耀之风,尽显得俗不可耐,这种逢场作戏她见过太多太多。
偏偏命运捉弄,就在这个时候他在出游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做小买卖的小商贩,这个小商贩名叫钱文儒,他本是应届落地的书生,因在灯会上对上了红尚儿的诗而两人认识。
之后红尚儿便对这个贫苦的小商贩产生了好感,钱文儒本是生在富贵人家,后来家道中落便只好自己外出讨生活,他的骨子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傲气,他曾经对红尚儿讲,自己以后一定要出人头地,到时一定娶她。
那时的风尘女子多数都是性情中人,红尚儿愈发的觉得这个一表人才的小商贩有骨气,要比那些终日挥霍家财的公子哥强的多。
于是她决定帮他,她暗地里给过这钱文儒不少银钱做本,但是钱文儒的运气太差,又赶上乱世,所以赔了个底朝天。
当时正赶上国中一位皇亲游览当地,红尚儿为了帮那钱文儒,毅然决定去侍奉那位贵族,之后才得到了一个贩卖马匹的特权。
之后钱文儒仰仗着游走各地,靠贩卖马匹陡然而富,而红尚儿则一直等待着他兑现着他当年的那句话。一等就是十年,再等就是二十年。
可她并不知道,钱文儒虽然实现了出人头地的念头,但却忘了娶她。
在等待之中,红尚儿的名气在那贵族的影响下,响透了大江南北,只因她终日身着红衣等待钱文儒的到来,所以大家都称她为‘红娘子’。
漫长的等待过后,终有一日她等到了现在已经富甲一方的钱文儒,多年的等待并没有让她懊悔,那晚她兴奋的就像个小女孩。
这些年来她拒绝了无数达官显贵,就是为了等待钱文儒。
而相见的那晚,钱文儒则对她说:我的城中过些日子会有庆典,你可以不可来为我跳舞呢?
故事讲到了这里,包公子的表情已经十分的悲伤,他对着众人说道:“她等了那姓钱的这么多年,却不知那姓钱的心中根本就没有她!“
众人没有说话,但是他们全都明白,因为当日钱府庆典他们也在场,自然听见了那钱文儒在众多客商面前公然竞买红娘子。
在他的心中,这个苦等了他二十余年的女子,不过是一件商品。
连同她的身子,连同她的思念,都不过是一件尚有利用价值的商品罢了。
此时再想起当日钱文儒人前叫卖的场景,众人无不叹息,只感觉世间薄情寡义之徒太多,纵然家财万贯又能如何?
而那包公子一边摇头一边叹道:“我早年受过尚姐姐的恩惠,此间必定报答,只苦了她,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去再见那钱文儒一面,说是想问个明白。”
“还问什么啊?”只见刘伯伦哼了一声,放下了手中酒壶说道:“如此狼心狗肺之徒,还同他废什么唇舌?如果老子之前没加入斗米观,如果斗米观缺不了这么个大财主,老子现在就跑过去揍他一顿,怎么,你看什么?”
李寒山尴尬一笑,然后看了看陈图南,陈图南没有说话,但看他神情显然也对那钱文儒的为人十分的不屑。
是啊,如果他不是斗米观的财主,如果他不是人的话。那他们还用得着废这么大的周折?直接闯进他那后院抓他质问了。
那包公子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是啊,我也是这么想的,但尚姐姐心里始终放不下,她始终不愿意相信钱文儒会这样对她,所以,小弟在此再次厚颜请求各位,如果可以的话,请带她去见钱文儒吧,谢谢了。”
说罢,他低下了头。
而众人此时也明白了,看来那红娘子果然是痴情烈女,要说她绝非傻子,都到了这时哪里还能不明白呢?
但有的时候,人就是要骗自己,哪怕只是一个理由,红娘子的二十年等待需要一个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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