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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风荐爽,玉露生凉,丹桂香飘,银蟾光满,挽风和爹娘一起伏于月出之方,台上摆满栗子、石榴、酥饼等食盘,燃起熏香,台子下焚月光纸,烟雾缭绕,犹如天宫。
祭月之后,他们于亭台而坐,清风拂面,各处融融然披着皎洁月华。挽风捏起一只螃蟹细细将里面的白肉剔出,沾着酒醋,一口下去,鲜味弥漫,在味蕾里绽开,浑身舒爽,不由眯着眼睛发出一声喟叹。唐远给林初愿斟桂花酒,看着挽风的模样,暗暗失笑摇头,这丫头……真是……惯坏了……
“挽儿,你在皇宫当值,以前怎的不见回?”林初愿吃着藕饼,慢慢道。
“呵,娘,这个……”挽风心里咯噔一下,笑道:“我不是上次回来了一次吗?而且这皇帝一般不让我回来……”
“是吗?”林初愿轻轻将夹起南瓜放入嘴里,又道:“你那性子我不知道?定是一天都呆不住的。所以……”林初愿偏头看向挽风,打量了会,又看到腰间挂的玉璜少了一块,心中明了:“所以是……有了新人?忘了旧人?”
挽风眼光闪烁,讪笑着扒拉碗里的吃食,嘴巴鼓鼓地犹如一只松鼠,想浑水摸鱼过去,便没有回答。
“哦,后来……我还听说你去了荷花宴……”林初愿面色平静道,每一个字就像一座大山压在挽风心头,重得让挽风没有思考的机会,连连埋头吃饭,没有作声。
“什么?你小子去了荷花宴?”唐远放下手中碗筷,瞪大眼睛,“还有了新人?谁?男的女的?!”
此时挽风心里扶额,爹啊,你怎么把孩子往火坑里推呢?难道就不能不说话,安心吃你的饭吗??!
挽风只得放下碗筷,眼光小心翼翼地看着爹和娘:“男,男的……”
“哦,男的啊!”唐远点点头,突然眉头一跳,眼睛一瞪:“不是,你这丫头告诉那人你的身份了吗?”
“还……没……”
“什么?!”唐远惊得拍桌站起,“此时你也是男子,他也是男子,同为男子怎能……不行!不行!”唐远连连摇头,“臭丫头,我告诉你……”
“难道我得喜欢女子吗?”挽风瘪嘴。
“那怎么行?!”唐远话一止,浑身颤抖,瞪大眼睛,沉默了一瞬道:“可那男子是……!”
“你管他是什么?!”林初愿站起来揪住唐远的耳朵,厉声道“孩子的事让孩子去做,他吃亏是他的事,你管什么?!”
“疼,疼,疼,夫人……”唐远忙捂住自己的耳朵,慢腾腾地坐下来,不甘道:“可那男子岂不是……”
林初愿眼刀剜了一下唐远,唐远立即缩紧脖子,话语噤声,委屈地看着林初愿点头道:“知道了,夫人。”
挽风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着眼前两人和谐又矛盾的气氛,忙将自己的饭扒拉完,也没来得及细细品尝,忙站起身来:“爹,娘,我吃完了!去集市上玩了!”话刚落音,匆匆地回屋了。
唐远看着挽风离去的背影,内心长叹摇头,真是孩大不由爹啊。罢了,罢了,随他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