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后就自动学会了过滤这些画面,她甚是自然地同他们打招呼,还好她是女子的事只有小宋子知道,若是这九个男人知道了要她负责怎么办……
让她娶这九个高大强壮的大家伙回去当夫郎……?她选择死亡。
宋清歌快步走至陈百夫长的营帐,她也不知为何这般着急,似乎想见梁梓潇的心,比她想象的还要强烈。
她这是,怎么了?
深吸了一口气,宋清歌汇报了声,进了营帐。
可是,那站在营帐里头,背身对她的袅袅纤姿,却不是梁梓潇!
她家小郡主可是圆润得很的。
宋清歌心里的急切顿时一空,无处着落,她不死心地又看了看四周,却再无他人。
“宋公子。”那人转过了身,声音清澈婉转,又带三分娇柔。
“你是……”宋清歌蹙起了眉,“柳盈盈?”
“宋公子竟知我闺名,盈盈不甚惶恐。”柳盈盈眼中微微一亮,这人可是想起了她?
“哪里,是清歌唐突了。”宋清歌略带抱歉地说道,“你是潇儿好友,她时常提起太尉千金的名讳,这才……”
“无妨。”柳盈盈心中黯然,也许,是她认错了?毕竟当年的宋家女孩,早就死了,而眼前这人,分明就是男儿。
她真是魔怔了,不就是名字相同么,怎么就念念难忘了。
“不知柳小姐找清歌有何要事?”宋清歌见她出神,只好相问。
“莫喊我柳小姐了,怪生疏的。”柳盈盈笑道,“唤我盈盈即可。”
“我啊,是帮梁梓潇送东西来了。”她转身,取了个包袱递给宋清歌。
宋清歌将它打开,却是一件华锦的青色披风,上面还绣着,嗯……一朵花椰菜??
“噗!”柳盈盈也看到了,她先前来得急,并不知道包袱里有什么东西。
“这是梁梓潇绣的?”宋清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除了她,谁能把菊花绣成花椰菜?”柳盈盈掩嘴笑道,“还真是为难她了,听说她每回拿针,都能把手指扎破,现在居然为你学了绣工。”
宋清歌心里一暖,又隐隐有些心疼。之前,她曾随口提过喜欢在秋日赏菊,没想到梁梓潇不但记住了,还……
宋清歌知道梁包子是个什么性子,跳脱得很,又鬼灵鬼精的,真要让她拿针细细地绣衣裳,定少不了苦头。
“她为何,不亲自送来?”宋清歌微微低头,不自觉地露出微笑,当真俊逸得很。
确实很像,就连笑容都与那宋家小女孩极似……柳盈盈拉回心神,答道:“她脱不开身。”
“嗯?”宋清歌疑惑道。
“她现在啊,可比北郡王还忙,说来也奇,没想到当日在及笄礼上闹事的辰泽公子,竟缠上了她。”
原来,在宋清歌进军营不久后,那辰泽公子突然跑到郡王府。说什么非要嫁给梁梓潇,不娶他,他就赖着不走。
梁梓潇正想把人撵走,梁帝突然下了旨意,要梁梓潇替他招待辰泽公子,带人家逛逛雍京。毕竟是梁帝的意思,梁梓潇不得不听。谁知道,又掺和进了一个付归凰。
她现在是走到哪儿,辰泽跟到哪儿,而辰泽在哪儿,哪儿就有付归凰。聪慧如梁梓潇,哪里看不出来这是一对冤家,那辰泽摆明是拿她气付归凰,可是别人不知道啊,尤其是那付归凰,对她抱着极大的敌意。
三人纠纠缠缠,搅得梁梓潇不胜其烦。
可偏偏,人家付归凰是一国之君,少年时与梁后结识,曾得梁后相助,登上帝位后,便想着要与大梁修好。
在此之前,西月国向来独善其身,天下三足鼎立,北翟最强,更有虎狼之势。如今要是有了西月联盟,那么北翟国就不敢对大梁轻举妄动。
现在付归凰跑到大梁追夫郎,梁后怎么的也得帮一帮,梁帝又是听梁后的,于是现在梁小郡主倒是成了这对冤家闹腾的对象。
这披风本该早早地就送来,奈何梁梓潇整日不得空,不仅要陪辰泽东晃西逛四处游玩,还要处理付归凰时不时打翻的醋坛子。
而今日,梁梓潇终于得了闲,她一大早便打算前往黑甲营。这么久以来,梁包子心心念念的,就是亲自将披风披在自家夫君的肩上。谁知马车还没出郊,就被付归凰拦下。说什么辰泽不见了,问她要人。
两人拉扯半日,方知辰泽失踪!
秋冬已近,这送披风的事梁梓潇也不想再拖,再晚些军营便不让外人入内了,错过今日又不知何时得空。
明月荷香要陪她寻人,把披风交给别人她又不放心。恰巧在路上遇到外出的柳盈盈,梁小郡主不尴不尬地,竟十分不要脸地一把将包袱塞到人太尉小姐怀里去,还指使人家速速送到。
而柳盈盈,也一直想再见宋清歌一面,不知缘何,从及笄礼那天得知宋清歌姓名后,她就时常梦到幼年往事。于是她便一口答应了梁梓潇。
如今送是送到了,事情原委也解释清楚了,可宋郡马脸却是黑得不行。原来这两月,那梁包子竟是在陪别的男子?!如今还为了找那男子,敢不来见她!
但见她一把将手上的披风丢回柳盈盈怀里,冷声道:“清歌自幼体寒惯了,这披风,我不需要!”
说完,宋清歌也不顾礼仪,就转身出了营帐。
柳盈盈咯咯地笑了起来,恐怕回头梁梓潇有得受了,这郡马爷分明就是在吃醋!
突然,柳盈盈停了笑意,她打开帘子,看着远处宋清歌的背影。这傲娇的小性子,竟也是那般像……
若她没看错的话,宋清歌方才甩袖的时候,手腕处露出的那道疤痕,与当年宋家小女孩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