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加迪威龙轰隆隆着40码的车速,身后10米外跟着林义的警车。一直到红绿灯,车距缩短到3米,中间没有一辆车插入。
袁星梦坐在警车的副驾驶,望着车窗外的高耸楼房,目不转睛。
林思思转回头。裹了一半护具的左手掌,悄悄抚上季冰握方向盘的手。
他轻轻反握住她的手指头,但不看她一眼。
“季哥哥?”
“嗯?”
“你生气了吗?”
“宝宝三岁后,我们再要二胎。”
“你生气了。”
“不怪你。洞房太少,我还没学会你怎样乖。”
“……我会赶在你下班前回去的。”
“然后联合林义,让我蒙在鼓里,觉得我家宝贝乖得不得了?”
“我不想你担心。”
“那应该和我说一声。”
“我不想打扰你工作……我直接打车来的警局,不会有危险。”
“不是先去的利民酒店?”季冰看她一眼,“你可爱的小耳朵,没有偷听到我打电话吗?”
“……没有的。”林思思一本正经道。
“这张美丽的小嘴,每次都最不乖。”季冰紧了紧她手指,“疼不疼?”
林思思点头。
“疼还出来,”季冰蹙眉,“为了见袁星梦,你连自己身体都不顾吗?”
“有,有痛觉,但不怎么疼。我只是想带梦姐姐逛逛凌兴市。我是东道主嘛。”
“等不了手伤好些吗?还是你觉得我会让你的朋友露宿街头?”
“不是,我……”林思思摸摸羽绒服里的爱心银币。身着红裙的自己,正在脑海里对自己微笑:“宝宝最好的未来,就在你手中。”
一定要尽快送袁星梦回凌北市。
“季哥哥,今晚可以用直升机送梦姐姐回去吗?”
“你想的没什么不可以,但我想知道缘由。”
“梦姐姐因为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上班了。”
“如果仅仅这个原因,你无需担心。我已经帮她和松山精神病院的院长请好了假。”
“可是毕竟不是你的医院,离开岗位太久不好。”
“如果你想她来兴民医院,也可以。”
“她家在凌北市……”她不能呆这里,越久,就越会被她给毁了。
“思思,”季冰亲亲她手指,“不说真实原因,我很难帮到你。你不信我吗?”
林思思摇摇头:“我不信我自己。”
“又做噩梦了吗?”
“你诊断过最难治疗的精神问题吗?”
“精神问题都难治疗。但患者一旦找到心灵的那扇窗,大都无需治疗,就能自愈。”
“真有心灵之窗吗?”
“你觉得有吗?”
有吗?如果透过眼睛看到的都是真实,梦境还能虚幻吗?
那一幕幕夜深梦回的血腥现场,却都成了被遗忘的虚无。
她没有同意,就有人抹除了她的记忆。
心中的那扇窗,可以被关上,也可以被拆掉。关上了,再打开不难。但如果已经不翼而飞,她该上哪儿找?
布加迪不知疲倦地嗡嗡,街道的高楼逐渐低矮。直到拐过街角,一片广阔的湖滨荡漾着夕阳的金光。
林思思静静望着,不说话。季冰也不吭声,抓着她手,缓缓加速,驶向前方200米外的水边酒楼——一个巨大的银白海螺盘旋而上,十七八层的玻璃幕墙,一轮红日正落往墨绿的远山——把海螺放在耳边,希望你能听到我的心声。
林思思勾勾唇角道:“听说酒楼的老板是位婀娜多姿的美女。”
季冰吃惊地看她一眼:“听谁说的?”
“你且说是不是?”
“并不可能。婀娜多姿的,正坐我身边呢。”
“季冰,你的眼光其实有问题?”
“我的眼睛的视力从小到大都保持在5.0以上,无散光无青光也无色盲。”
“可……”我什么也没有,什么也帮不了你。
“思思,人的忧虑99%来自无来由的不确定性怀疑,尤其听信他人之口的胡言乱语时。你该像小蝴蝶般自由穿梭十里芳香的花丛。我们都非圣贤,无需三省吾身。”
液晶屏表盘的机械指针从100掉到了50,再到20,左拐进几乎与湖面齐平的停车场。“你可以对我耍小脾气,可以要我上天摘星星摘月亮,可以对我各种任性。”
“胡搅蛮缠,胡作非为都可以吗?”
轰隆隆的引擎熄灭,布加迪停在两辆黑色的兰博基尼中间。
他转过身,把她的手轻轻摁在心口:“握着刀刺入这里,都可以。”
湖风吹起海蓝的涟漪,荡漾着她胸口的岸堤。隔着大衣和西服,无法感知他强劲的心跳,她的心跳却震麻了重新连接上的腕脉。
“为什么是我?”
“想不通原因的时候,就不要想。相信命中注定就好。”
“为什么偏偏和我命中注定?”
“因为季冰必须和林思思在一起,否则会成老光棍。别问为什么,问了,仍然是这个答案。”
“如果我们没有相遇呢?”
“我们已经相遇,还有了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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