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第三节 沃瑞尔（一）

我倒是有办法治好你的这双石臂了。”

    “真的？”沃瑞尔睁大了期待的双眼。

    “你的手臂蕴含太多变化的力量，而以你幼小的身躯与不健全的心智无法将其掌控，你需要旁人帮你稳定这股力量。”卡沃开始说一些就算是成年人也不见得能听懂的高深理论了，沃瑞尔只能仰头看着卡沃不停地眨眼，“我们家族相传的对付巨龙的办法便是吸收其破坏的力量，使其趋于稳定，而这办法需要一样东西才能办到。”

    卡沃从兜里掏出了一个金色的盒子，盒子表面没有任何接缝，上面刻有沐恩家族的纹章。卡沃凝视着盒子，没过多久那盒子便在他手中散发出白光，盒子刻着纹章的那一面消失了，露出了盒子里面的东西——那是一颗纯白透亮的光滑石头，白得没有任何瑕疵。

    “这块石头是我们沐恩家族代代相传的至宝，我也不知道它是怎么来的以及叫做什么，但我知道它具有稳定一切的力量，一定也能稳定你的手臂。只要让你手臂的能量收束，不再永远保持释放，那么就应该能恢复正常人的大小。”

    卡沃将那石头往沃瑞尔的手臂上轻轻一点，沃瑞尔巨大的石臂便开始慢慢收缩，越变越小，皮肤也越来越光滑，最后变得和正常的孩子一样了。

    “我的手……怎么变得这么小了？”沃瑞尔呆呆地看着自己的那双小手，这让她一时之间有点不太习惯。

    “等你能驾驭自己的力量时，便可以自由变换手臂的形态了！”卡沃说着又将那白色石头放回了盒子，再度封存了起来，而这段记忆后来也被沃瑞尔所遗忘了，她只记得卡沃·沐恩给过自己帮助，却记不起帮助的具体细节。

    不到一年后，卡沃的女儿出生了。

    在有了女儿后，卡沃并没有兑现让她和沃瑞尔交朋友的承诺。卡沃已经收集到了关于沃瑞尔的力量的足够资料，而将全部精力放在自己女儿身上的他无暇再顾及这捡来的怪胎。于是沃瑞尔又一次被抛弃了。

    卡沃·沐恩将沃瑞尔送到了圣鲁卡斯最西边的石之城，王国里灵魂石原料的出产地。沃瑞尔在石之城一直长到了十六岁，有独立能力后才返回了赫尔。她想找当初曾帮助过她的卡沃，却得知沐恩家族已消失两年，卡沃·沐恩与露娜大小姐全都不知所踪。这段日子里，沃瑞尔调查清楚了她与英雄沃利之间的联系，确定了自己是沃利·石臂的后代。她给自己冠上了“石臂”的姓氏，也能自由控制那双手臂的力量了。

    回到赫尔后，沃瑞尔到处寻找较量的对手，但多年以来没有人能伤到她分毫，过于强大的她更加厌恶那些打不过她的男人，更加目空一切、不可一世，也变得更加孤独。在她二十一岁时，圣鲁卡斯国王波鲁托尔任命她为圣鲁卡斯第一勇士。

    两年前，从密勒潜入的萨尔德被沃瑞尔撞见，两人展开战斗，而沃瑞尔也第一次在战斗中受伤，留下了脸上的那道疤痕。

    成为第一勇士后，沃瑞尔找了一帮人成立了自己的特殊情报机构，主要任务是调查第二勇士兰多夫·瑟里姆，其次也搜寻着消失的沐恩家族的下落，直至她听到有人使用了沐恩家族的身份进入了赫尔，于是亲自前去调查。这便是她与露娜的初次相见。

    起初，她怀疑露娜是冒充者，更因为她尖细的耳朵误认为是精灵，将他带回仔细盘问。但随着对露娜了解的深入，她发现了一些平日里她所无法注意到的其他人的闪光点。

    沃瑞尔怀疑自己爱上露娜了。

    此前，沃瑞尔从未与任何人长时间相处过，她不会交朋友，因为童年的经历后她灌输给了自己其他人不配合她交朋友的想法，所以从来没有主动约过别人。强者永远是孤独的，而孤独的二十六年的沃瑞尔第一次有了打破孤独的机会。与露娜在剑塔里相处的半个月，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半个月，露娜贴心的服侍、夜夜笙歌的良宵、以及湿润的双唇，都令沃瑞尔难以忘怀。她不在乎露娜有怎样的过去，不在乎她脸上丑陋的疤痕，不在乎她心里是不是有别的人……不，最后一条她还是有点在乎的。从未体验过爱的沃瑞尔错误地认为：爱就是占有。她对露娜的爱就是对她的完全掌控，她绝不能容忍任何失控与背叛，所以，当露娜因觉醒而失去理智时，她自己先失控了。

    她用石臂捏住了露娜脆弱的脖子，要不是那可雅莱丝的阻止，她很可能已经杀了露娜，酿成无法挽回的大错。本以为露娜会与她决裂，但出乎意料的是露娜竟原谅了她，又一次接纳了她，对她不离不弃，也许在露娜的心里也有自己存在的位置吧。

    与魔神的战斗、奈特那小鬼的栽赃、兰多夫的背叛，现在对她来说都不如露娜重要，她会选择与这群人一起行动，完全是因为露娜作出了同样的选择。她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什么战争之神的神之子，她只在乎两件事：一是王国的安危，毕竟她还是圣鲁卡斯的第一勇士，国家对她来说的重要性就如同当年人类军之于沃利；二是露娜的安危，她斗魔神、逃追兵、闯深渊，都只是为了保护露娜，因为她信不过跟着的其他那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