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但静芸并没有因此感到不适。
毕竟现在这个社会,对玄门的关注已不如古时候多了,而玄门的人,也的确不如从前那般纯粹了。
静芸语气平静,继续为女警员解答:“警官,你们既然每个人都配枪,那么,就一定熟悉火药吧?其实玄门术法使用的善恶用途,就与火药一样。”
“当火药落在善良者的手中时,它会变成美丽的烟花,带给人们快乐。”
“但当火药落在邪恶者的手中时,它就会变成冰冷的武器,带给人们死亡。”
“这世间,每一样存在的事物都是中性的,它们的善恶,都取决于使用者。”
女警员恍然大悟:“道长说得对!”
“那么,道长,你能破解这个恶毒的法阵吗?还有,这个法阵,怎么就……能把人的生魂变成蟋蟀呢?画阵者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啊?”
对于玄门的事情,静芸真的不想和玄门外的人多说,可偏偏这件事情牵扯到了刑事案件,她身在红尘,也不得不说。
于是,静芸斟酌片刻,还是开了口。
“这个法阵的由来,可以追溯到很久、很久以前的古时候了……”
古时候的人们虽然并没有现代社会的智能设备,但在闲暇时,他们自会找到可以玩乐的东西。
那时候,安于享乐的皇城里流行起了一种新的玩意儿,叫“斗蟋蟀”,也就是两方人以挑起自己手中蟋蟀的斗性,代自己战胜彼此为赌。
为博彩头,他们许以彼此钱财乃至权位,于是,为了前程也好,为了钱财也罢,他们都需要掌握强壮的蟋蟀来获得最终的胜利。
可是,天下之大,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哪怕只是一片草地里,也会有一只更甚一只的蟋蟀。
于是,为了确保自己手中的蟋蟀是最强大、最斗无不胜的,皇城里的人开始向民间征收蟋蟀,更以高价钱权诱惑。
官吏们为了巴结上司博取前程,这下子,每年都不仅征收赋税,还征收起了蟋蟀,就和逾期不交税款一样,交不上符合要求的蟋蟀的人也要受到重罚。
很快,地里的蟋蟀都快被抓灭绝了,最底层的老百姓们也快被欺压得没活路了,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代表老百姓向官府供上了一只极其强壮,可谓是斗无不胜的蟋蟀,只求一切荒唐事能够到此为止。
可是,不论什么时候都有顽皮的孩子,而再强大的蟋蟀与人比起来也是很脆弱的。
那只本应该被上供到皇城的蟋蟀,被那知府的小儿子学着大人斗蟋蟀时给失手弄死了。
眼看着上供时间将至,蟋蟀却没了,古时候欺君罔上可是灭九族的重罪,知府气得都要打死自己这原本最宠爱的小儿子了。
但这小儿子并非不知感恩,他愿以一己之身换取九族性命,就此投井。
或是上天垂怜,不忍这样一个虽然调皮却也懂事的孩子因无道的上位者而死去,这个小儿子并未因此死亡,而是生魂化作了一只蟋蟀,与被他无意弄死的那只一样,斗无不胜,拯救了九族与百姓。
但事情并未因此结束。
皇城里的人,一举一动都会引得民间效仿,更被贵族人家引以为潮流,所以,“斗蟋蟀”这个玩意儿又在民间流传开来,为了赢,更有高价收蟋蟀的事情出现。
贵族人家想收蟋蟀却收不到,可不如皇城的人想收收不到的结果严重,毕竟,一个只是有钱没地方花,一个就是不高兴直接砍头区别。
于是,为了挣这一份钱,民间还专门有了这卖蟋蟀的黑市,更有走入了邪途的修行者,在听说了知府小儿子生魂化蟋蟀,且斗无不胜的事情后,凭借着自身修为,将魔爪伸向了那些无权无势的无辜孩童。
他们生生抽取孩童那还未被污染,至纯至净的灵魂,施以特定的咒术,将生魂强行化形为不死不灭的蟋蟀。
当然,他们也留了后手,并没有销毁那些没了生魂陷入沉睡的孩童肉身。
就和一些为了钱财而绑架他人的绑架者一样,如果那些孩童的家人想要自己的孩子回来,那么只要给够画阵者想要的东西,画阵者自然能破除阵法,召回被迫变为蟋蟀的生魂,唤醒孩童。
“后来,虽有上位者废除了‘斗蟋蟀’的这个陋习,但是,已经出现了的东西,再想将它彻底抹去是不可能的。”
“所以,或许为了钱权,或许为了生魂中的力量,依然会有走入了邪道的修行者使用这种邪术。”
“毕竟,不论是钱权,还是生魂的力量,都是世间或为生活、或为修炼的,不可多得的资源。”
女警认真地听着静芸讲的话,但最终还是听得似懂非懂,只能分辨出——这黄粱画这个阵法,将孩童变为蟋蟀,就和古时候的那些人一样,都是为了钱!
太可恶了……太恶毒了!
就为了钱,居然能这样丧尽天良地去拐卖儿童、抽取生魂!
女警员拳头都痒了,恨不得不顾一切,先去把那黄粱给痛扁一顿。
不过,她到底代表公理与正义的人民警察,不能滥用私刑,而这向下走后又向上走的暗道,也总算是在黄粱的指路下走到尽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