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眉生做了一个深深长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上一世的15岁。
初见栾亦然,顾眉生心里并不大喜欢这个长得太过高大的男人。
那时的顾眉生,与母亲张小曼一样,是一个柔软和温善的女孩子。学校里,喜欢她的男生很多。但拜某人所赐,她还没开始体尝什么是恋爱,什么是喜欢一个人,栾亦然就已经将她当成了私有物品。
放学时间,他永远会站在教室门口最显眼的位置等着顾眉生。
午餐时,他会霸道地握着她的手,穿梭在学校门口的各种小食和点心摊,每次都会将眉生喂得很饱。她有时会不满地冲他抱怨,“栾亦然,我胖成猪你娶我啊。”
“对啊。”栾亦然爱不释手地捏着她的脸,笑得一脸坏水,“啧啧,顾眉生,求婚这件事应该是男人来做的。不过,既然你都主动开了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你了。”
顾眉生一头黑线,小声嘀咕:“妄想狂。”
17岁时,她在顾云礼那里受了委屈,一个人躲在水上居外的廊亭里埋头痛哭,正哭得伤心欲绝,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家佣气急败坏的叫唤声:“救火啊,救火啊!老先生的画室着火了。”
顾眉生一边擦着眼泪起身,一边一头雾水地望着不远处的烟雾滚滚。刚走了两步,就看到某人朝着她走来,一双俊美眼眸望着她梨花带雨的脸庞,撇嘴,轻骂她:“哭什么呢?丑死了。他骂你,你不知道还嘴啊?动手也行嘛。”
顾眉生眨眼,一双水眸中写满诧异,“我爷爷的画室是你烧的?”
栾亦然耸耸肩,“你猜。”
顾眉生顿时与他翻脸,“栾亦然,你这个暴虐狂。”
然而,下一秒,栾亦然回报顾眉生的,是他夹杂着疼惜和清浅惩罚的吻。
上一世的20岁,她刚刚毕业的那一年,栾亦然向她求婚,“顾眉生,你要不要嫁给我?”
顾眉生一脸错愕,呆呆看着他,傻傻地说:“你都没说过你喜欢我。”
栾亦然脸很臭,“顾眉生,你是不是猪?老子这几年说了多少遍我爱你,我喜欢你,我要娶你?你那么容易相信别人,为什么我说了这么多遍我爱你,你却从来不信?嫁不嫁?不嫁老子直接强了你!”
“……”顾眉生忍了半天,对他说:“栾亦然,你才是猪。”
那些梦,于现在的顾眉生而言,都是她心目中最最珍贵的记忆。
然而,某个躺在她身边的男人却不是这么认为的。
他撑着头看着一旁睡梦香甜的顾眉生,耳边不时传来她在睡梦中的梦呓:
“栾亦然,你个妄想狂。”
“栾亦然,你这个暴虐狂。”
“栾亦然,你是猪。”
某人的脸色真心不是一般的差。他一只手撑着头,另外一只手捏住顾眉生的鼻子。
顾眉生呼吸不畅,很快便醒了。她眼睛睁开一条缝,小脸微皱,手轻挥,“栾亦然,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栾亦然低下头,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啃着她的小嘴。
顾眉生吃痛,终于清醒了。
她从拥有着栾亦然的梦境回到了拥有着栾亦然的现实中。
幸福感仿佛一下子翻了两倍,她娇美的脸上笑容很深很美,双手环着男人的脖子,嘴巴很甜,她对男人说:“有你在真好。”
栾某人扬眉,深吻着她的唇,“因为我是妄想狂?暴虐狂?猪?”
“……”顾眉生转头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六点了,我要起床了。”
栾亦然不悦,轻哼一声,说:“在梦里骂了我一晚上,现在想跑?”
他说完,一个翻身,让顾眉生坐在他身上,“你再给我解释解释,你跟唐胥是怎么回事?”
“……”顾眉生忽然觉得隐隐有些头疼,她闭着眼睛,来了一句:“我还是再回梦里找找你吧。我比较喜欢梦里的那个栾亦然。”
栾亦然虽然嘴里不肯轻易饶她,但一大早回到办公室,所有的人都看得出来老板今天的心情格外美丽。
中午时分,栾亦然接到蒋梨的电话。这个女人约他和顾眉生一起去白氏名下的酒店用晚餐。
栾亦然挂断电话,转身已经开始为了这顿别有用心的晚餐而准备起来。
黄昏,他驾车去银行接顾眉生下班。顾眉生还在为了他早上不知节制地求欢,导致她迟到的事情而气恼。
一路上都不愿意开口理他。
栾亦然暗自好笑,却并没有开口主动讨好某个生着闷气的小女人。
两人走进酒店,就有大堂经理过来引着他们去了包间。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包间,蒋梨笑着起身招呼。栾亦然与白沫先微笑寒暄了几句,正准备为身旁的顾眉生拉开身边的位子,却见她在白沫先的身边落了座。
栾亦然挑了挑眉,却没有说什么,在蒋梨身边坐了下来。
白沫先瞬间便感受到了两个人在冷战,他脸上泛着亲和的笑容,拿起茶壶,亲自替顾眉生倒了杯茶。
顾眉生捧过茶,道谢的同时,她感觉到白沫先的手不经意地划过了她的手背。
栾亦然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眸间有清浅棱光,却隐忍不发。
身旁,蒋梨替栾亦然倒酒,正要开口说话,却看到门又开了,一个穿着白色职业装的年轻女子走了进来。
她望着在座的四个人,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是不是来晚了?”
蒋梨笑着起身,引着她坐到顾眉生的身边,然后对其余的三个人说:“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心理医生岳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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