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崎苍对面的孩子。黑色细软短发,秀气的脸看起来略有些白,身材瘦弱,手指纤长,行棋果断,看起来柔弱的孩子,下起棋来却格外地犀利。
这孩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啊,今年一月在棋院见过这孩子,他才成为院生没几个月吧,难道又是一个进藤光?
“这局棋,如果不是他一上来莫名地用了他并不擅长的秀策流,恐怕我就不止半目的差距了。”
当天比赛结束,虽然司铭战胜了柴崎苍,进入第四轮,却在那时碰到一个五段棋士,可能是上午消耗太大的缘故,柴崎看了司铭下午的对局显然没有上午精彩。
那天的研究会上,绪方提出给柴崎分析一下幼狮赛的那场对局,柴崎就将整局棋摆了出来。
坐在一旁跟着一起分析的还有塔矢和芦原等人。
“这孩子真的只是一个院生吗?”芦原有些惊讶,“看起来行棋很老道嘛。”
“看黑棋的样子,并不像是不擅长秀策流嘛!”塔矢亮指了指左下角的黑子,“这一手,当时你也没看出他的目的吧?”
柴崎愧疚地点了点头,“嗯,当时光顾着这边治孤,就忽视了左下角。”
“可是他在应付你治孤的同时,还能兼顾到左下角的攻击,挖了个深坑引着你跳了进去,这孩子的计算力很不错。”绪方指了指左下角稍上方的一圈棋子,“这里被他这么一打,你至少要失去三到四目的地。”
“嗯,收官的时候,对方官子上又扳回来四五目的实地,所以最后你才会失去开局时的优势。”芦原点了点收官时柴崎失误的那一手,“这孩子实力不错嘛,第四轮呢?赢了没有?”
柴崎摇了摇头,“他下午的状态不是很好。”
“那可惜了。”
“院生能走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想到自己当院生时,幼狮赛惨不忍睹的战绩,柴崎还是挺佩服司铭的。
会所的人挺关心司铭在幼狮赛上的情况的,听到他打败了两个初段棋士,都挺为他高兴的。
“小千叶,我看你今年肯定能考上职业棋士的。”鸠山先生拍着司铭的肩膀说道。
“承您吉言。”
经过幼狮赛,司铭对自己的职业考试也有了许多信心,既然自己能应对初段棋士,那职业考试,自己应该也有了用过的实力,只不过到时候就看谁的能力更强一些。听说不仅是院生,还有一些社会上的其他业余棋士会来参加,因而司铭也不敢夸下海口说自己一定能考上。
大约大家都有照顾司铭的想法,来会所的很多熟客里头,都会尽量把同司铭对弈的机会留给那些取得过业余段位,实力不低的客人,鸠山先生还特意同几个老客人招呼,“小千叶很快就要去考职业啦,大家要多帮助他嘛,我们这些人能给他什么指点,平时还要小千叶让子呢。等小千叶考上职业棋士了,我们再请他跟我们下指导棋。”对于客人们的这份心意,司铭真心很感激,每日回去以后还会在网上找一些对手下棋,找一些棋谱学习,以提高自己的实力。要考上职业棋士,才对得起大家的心意。
鉴于自己在幼狮赛第二天下午因为精力不济输掉的那局棋,司铭有委托平山学长给自己制定了一份锻炼计划。不要看下围棋的都只要坐着,但身体不好,也没有办法集中精力进行长时间的思考啊。
今天依然是今市子小姐在前台服务,同对方打过招呼之后,就进入了大厅。
“小千叶,来来来,安城这个老家伙等你许久啦!”
“鸠山先生,手塚先生下午好。”同两人行过礼后,司铭在鸠山让出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同手塚安城的对弈,两人一向是猜先决定执黑的人员的。猜子结束后,司铭执黑先行。之前同进藤光对局之后,司铭回家又认认真真地学习了秀策的棋风,这次同手塚的对弈,他就采取了秀策的“坚不可破的小尖”,黑1、3、5先占角,然后黑7守角,想看看自己用秀策流行棋,究竟能下成什么样子。
下至中盘,司铭发现,自己对秀策流的掌握还是太浮于形势,也是,自己学习中国棋谱数年,真正深入了解秀策流不过才几天,看来还是应该用自己最擅长的。好在一开始用秀策流自己也把大局布上了,在整个局面的把握上,司铭还是很有信心的。于是很快在黑50的之后,司铭转换策略,弃之前的占地,把自己的战火烧向白棋内部,紧跟着黑51,52两步的走棋,一下子把手塚安城的白棋拦腰折断。
“您好。”听到门铃声,今市子坐直身子,“啊,绪方老师。”
“今天是你啊,美月。柴崎在吗?”
“柴崎先生今天没来。”今市子摇了摇头,
“知道了。”绪方点了点头,虽然自己要找的人不在,也没想离开,许久没在这种地方下棋了,偶尔放松下也不错。跨步往里走正要寻找几个老朋友的时候,绪方看到了那个在幼狮赛上赢了阿苍的院生。想都没想,绪方就走到了两人桌旁。
仔细看,这孩子的行棋似乎更为飘忽,绪方皱了皱眉,这种风格,似乎在哪里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