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渺面皮僵了一僵,瞧见自己这小徒儿一脸鄙夷的模样儿,说不出话来了。她总不能解释说,这不是口水,有可能是眼泪吧?她怎么可能将这么挫的事情说出来,所以徒儿你说是口水,那就是口水吧。
“看来师叔昨夜睡得并不安稳啊。”凤灼华伸手拎住想要趁机逃跑的苗渺,“既然师叔已经收拾好了,那我们出发吧。”
“凤师兄。”容羽很有礼貌的唤了声。
“嗯。”凤灼华应了声,便拎着苗渺往外走,“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快些出发吧。”
苗渺:“……”
听到苗渺要走,容羽小脸皱起,抱紧了怀中的大棉枕,正要追出去,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苗渺撕心裂肺的吼声:“容羽你个白眼徒儿,老子白养你了,你等着,看为师回来不剥了你的皮!”
容羽蓦地心头一松,浅浅的笑了。
两人御剑离开瑶华派,半空中风声簌簌,将两人的衣袍吹得哗哗作响。凤灼华回头看了眼站在自己身后的苗渺,似笑非笑道:“你对你这徒儿倒是上心得紧。”
“我就这么一个徒儿,我对他不上心对谁上心。”苗渺翻了个白眼,把玩起凤灼华后脑勺上高高束起的漂亮头发,张开的五指在那发丝之间穿梭而过,“一梳梳到尾,二梳姑娘白发齐眉,”凤灼华的背脊微僵,苗渺依旧梳得兴起,“三梳姑娘儿孙满地,四梳……啊!”
凤灼华御剑停下,侧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往下掉落的那抹金灿灿,紧绷的面色昭示着他十分不愉快。
“姥爷的。”苗渺狗刨式游到岸边,抓了颗石头朝天上扔,“姓凤的你这只贱道士,老子诅咒你天天吃到有猪毛的大肥肉!”
凤灼华缓缓下降,纵身跳下剑,双脚稳稳落在泥土地上那白净的靴子却纤尘不染,收剑时反手挽了个利落的剑花,白袍翩翩风姿卓卓,漂亮的眉目清贵出尘,真真是风sao到了极致,看得苗渺牙痒痒,真想脱了鞋子往他脸上甩。
苗渺没忍住,骂道:“你一天不sao会不会死?”
凤灼华眼尾处一抹流光划过,冷笑声自薄唇中溢出,“再sao,又怎比得过你的云楚。”
罢,身形一晃便出现在了远处的林子里。
“吃错药了?”苗渺看着葱郁翠绿中那抹显眼的白影,有些莫名其妙的抓了抓脑袋,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岸。
天热得紧,苗渺去水边洗了把脸,便寻了处阳光正好的干净草地躺下,摆成大字,安静的,晒衣服晒自己。
林子里除却偶有虫鸟鸣声,倒也安静。不知过了多久,凤灼华缓缓的睁开眼睛,习惯了光线后,侧过头,目光扫视了一圈,终于看到了蹲在湖边洗脸的苗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