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来了。”凤灼华唇角噙着一抹浅淡却温柔的笑,动人心魄,抬手将苗渺鬓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声音轻轻柔柔,“以后,再也不会食言了。”
四目相望的这一瞬,苗渺似乎看见了眼前这人光华流转的眸中,灼灼盛开的桃花飘舞,时光一下子倒退到许多许多年以前,那个漫天火光桃花纷飞的夜晚,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小尼姑,别怕。”
当年,他便用这样的语气对她承诺所有的,只可惜……苗渺垂了垂眼帘,或许整个瑶华派都对凤灼华的话深信不疑,只有她苗渺,是一个字都不会信!
凤灼华没有错过苗渺垂眸那一瞬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心立即狠狠的抽痛了一下,眸中逐渐浮现痛色,只是唇边的笑依旧柔和。
四周寂静无声,停留在半空中的弟子们也都纷纷下了剑。
凤灼华微微蹙眉,凉飕飕的目光往众弟子中一扫,众弟子浑身一个哆嗦,立即做鸟散状。
场地很快便被清空,偌大的空地上仅剩凤灼华和苗渺二人……嗯,若那仍留在半空中整好以暇的准备看戏的云楚忽略不计,便当真只剩凤灼华和苗渺二人。
凤灼华扫了云楚一眼,云楚似没有看见凤灼华眼中的警告一般,回以魅惑众生的一笑。
苗渺甩了甩头,将心底升起的所有情绪强行压下,猛地推开凤灼华,秀眉一挑,“大师侄,你来得正好。我且问你,今日我要将小师侄带走,你是给还是不给?”
凤灼华怔了一怔,略去心底的涩意,低低的笑了起来,“我若说不,师叔当要如何?”
“不给来战!”苗渺大喝了一声,手往袈裟下一摸……啊咧,剑呢?
苗渺没找到家伙,当即朝半空中瞪过去,被瞪的云楚笑容一滞,摸了摸鼻子,识相的下了剑,全然无视凤灼华警告的目光,恭恭敬敬的将剑送到苗渺的手上,“小师叔,你的剑。”
“小师侄你放心,”苗渺突然握住了云楚的手,满目柔情,“今日师叔我一定会打败这只贱道士,将你成功的掳走。”
身后某道目光越来与灼热,还夹带着不容忽视的杀气,云楚整个人都不好了,哭丧着脸,用力将手抽回,“小师叔,你……加油。”
“好!”苗渺面色一正,转过身,握着剑,就朝凤灼华刺过去。
凤灼华悠然自得的闪躲着,也不出手,任由苗渺一个劲儿的朝自己刺过来,看起来就跟逗着苗渺玩儿似的,苗渺深深的怒了,丢了剑,空手朝凤灼华扑过去,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你丫的你这只臭道士,竟然敢逗我玩儿,看我不打死你。”
不知怎的,苗渺就朝草丛这边扑了过来,吓得草丛后的弟子们连滚带爬的闪到一边,走得最慢的那个弟子,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被苗渺快却毫无章法的拳头打到了。
苗渺反应还算快,迅速转身,朝不知何时闪身到自己身后的凤灼华打过去,“贱道士,有种你别躲,让我打一拳。”
云楚整好以暇的看着这两人,那表情,就像是在大街上看杂耍似的,完全不当一回事来看待。而云楚的身后,那些葱郁的灌木丛中,一双双眼睛瞪大了直往凤灼华和苗渺盯,生怕错过了某个有可能会成为饭后话题的瞬间。
“苗长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志气……咳,我是说,苗长老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胆了,竟然敢和凤道长对抗了?”
“可不是嘛,以往凤道长可是一个眼神就能爆掉苗长老的。”
“咦?看不出来苗长老的功夫还不错啊。”
苗渺一开始打得还挺有章法,到了后面,简直就是撕拉咬扯,完全小女人的打法,让凤灼华哭笑不得。
“师叔,天色不早了,今日不如就到此为止吧。”
“不行,我今天一定要打败你,将小师侄抢走。”
这时,一直看着不说话的云楚突然娇声娇气可怜兮兮的插了一句,“小师叔你千万不能输给师兄啊,人家的清白可是交到你手上了。”
累得气喘吁吁的苗渺听了这话,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再次张牙舞爪的朝凤灼华扑了过去。凤灼华面色一沉,冷冷的瞥了云楚一眼。
躲在树丛后的一众弟子们心肝颤抖了,他们听到了什么?清白?凤道长想要夺去云道长的清白,所以才不让苗长老得手的?
这这这,这简直是太惊悚了!
凤灼华神情很是无奈,“师叔,饿不饿?”
“不……”饿字还没出口,肚子很不配合的咕咕叫了两声,苗渺老脸一红,颇有恼羞成怒意味的吼道,“我不饿一点儿都不饿。”
凤灼华只当做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继续道:“差点儿忘了,方才我出来之前炒了饭,还有几道菜,这会儿不知道凉了没有。”
炒饭?苗渺双目一亮,凤灼华本事大,就连厨艺都是一流的。想着那金灿灿的炒饭,苗渺口水都快掉下来了,拳头的劲道弱了两分。
“对了,二桐子早上送来的那些新研制的糕点还在。”
劲道又弱了两分。
“还有二桐子他爹送来的烤鸭。”
“……”苗渺口水流了一下巴,一番剧烈的思想斗争后,终于……松了拳头,抓住了凤灼华的一片袖角,睁大了水灵灵的眼睛眼巴巴的将凤灼华看着,“大师侄,炒饭,菜,糕点,烤鸭。”
凤灼华眉梢一挑,笑了。
丛林中叽叽喳喳的声音有一瞬的寂静,随后传来了一声声哀嚎,紧接着便见有好几个弟子捏着鼻子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凤道长不笑则已,一笑,就有血光之灾啊。
云楚恨铁不成钢瞪着苗渺,特别是看见苗渺像只讨吃的小可怜狗一样抓着凤灼华的衣袖随他离开之后,差点儿一口捞血喷出来。
太没出息了!
简直是太没出息了!
他云楚堂堂大美人一个,竟然还比不上凤灼华做的炒饭,苗渺你这二货这样伤害他真的好吗?
云楚娇气的哼了声,愤愤的跺了一下脚,小跑着追上去。
“小师叔,小师叔,等等我呀。”咳,其实凤灼华做的炒饭,还真的是挺好吃的。
仍留在原地的若干弟子齐齐扶额,果然是扶不上墙的泥巴,简简单单两句话又被凤道长爆掉了。
“大师侄大师侄,炒饭放葱花了吗?”
“放了。”
“可是我今日不想吃葱花。”
“小师叔,我吃葱花。”
“那大师侄你重新给我做个没葱花的吧,有葱花的你给小师侄。”
……
石柱后,一抹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望着那三人离开的方向,贝齿咬紧了下唇,垂落在身侧的手紧紧握起。
夜黑风高,四处寂静一片,正是一个作案的绝佳时机。
一道身影靠在墙上,探头望向外面,手里拖着的,是一个看起来比她高了不少的男子。
云楚的嘴巴被人用布团塞着,额头上还贴着一张字迹潦草的定身符,整个人看起来滑稽得不行,而将云楚弄成这个样子的罪魁祸首,舍苗渺其谁?!
“小师侄,你别怕,大师侄已经被我放倒了,他不会追上来的。”周围太暗,苗渺摸索着摸上身旁那人的胸膛,顺便揩揩油,笑得一脸得意,“老实与你说吧,下午时我是故意的跟大师侄走的,然后趁机给他下点点药,看他还能不能来坏我好事,啊哈哈哈。”
云楚心底暗暗翻白眼,若苗渺这货真的得逞了,谁来告诉他,他身旁站着的这个人又是谁?
“小师侄啊,待我们下了山,寻到了落脚的地方,师叔一定会立即与你举行婚礼,让你成为我名正言顺的媳妇儿。”苗渺又摸了两摸,“不过话又说回来,小师侄你不都走抚媚妖娆的苗条路线吗,什么时候练出胸肌来了?”
额头上的定身符被取了下来,云楚刚刚拿开嘴巴里的布团,就听到苗渺来了这么一句,差点儿咳出声来。天色太暗他也没有看清,没想到苗渺竟然把爪子都伸上来了,真是……太禽.兽了。
没听到云楚回答,也晓得云楚是回答不了她的,苗渺又继续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师叔我实在是太禽.兽了?”
云楚一滞,“是”字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了。
“其实这点你大可不必在意,毕竟你师叔我可是只对你一个人禽.兽的啊。”
身旁那人周身散发的寒气越来越重,云楚快哭出来了。他素来知道这个小师叔很喜欢意.淫他,意.淫就意.淫吧,可你就不能在心里偷偷的淫么?为何非要放到嘴上来说呢!嘴上说的就不是意.淫,而是嘴.淫了啊!
“那个,”苗渺突然娇羞的扭捏了起来,“趁着现在没人,小师侄你让我亲一口,如何?”。
云楚哆嗦了一下,察觉到身旁那人警告意味浓重的视线,连忙捂住眼睛,撒腿就跑。他近日已经得罪凤灼华很多次了,再继续下去他百分百肯定凤灼华一定会给他穿小鞋。戏呢,不多不少刚刚就好,看多了,是要命的。
“什么声音?”听到脚步声的苗渺顿了顿,随后一甩脑袋,“不管了,来来来,小师侄。”
慢慢慢慢的凑近,眼见着就要碰着了,苗渺却又停了下来,用力的抽了抽鼻子,“小师侄啊,怎的你身上有一股凤灼华的味儿呢?”
“我身上有什么味?”
苗渺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一股骚.味。”
凤灼华:“……”
已经走出一段较远距离的云楚脚下一个踉跄,稳住身子后立即加快了步伐,逃也似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隐藏在云后许久的月亮走了出来,月光洒落在两人的身上,苗渺终于看清了眼前这张面色比茅坑里的石头更臭的俊美面容,惊得张大了嘴巴,“大,大,大,大师侄,怎么是你?”
凤灼华皮笑肉不笑,“怎么,是我你很失望?”
苗渺很诚实的点了点头,“确实很……唔!”
凤灼华眼底划过一抹疯狂,蓦地扣住了苗渺的双肩,一个翻转,将苗渺抵在了墙上,准确无误的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
苗渺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凤灼华他大爷的这是作甚?
只在苗渺怔愣的这一瞬间,凤灼华得以趁机攻城略地,蛮横的将自己的气息灌入,似想牢牢的刻下自己的专属烙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呼吸都不顺畅了,蠢如苗渺,第一时间想的不是挣脱,而是很没志气的哭了。
凤灼华眸光颤了颤,微微松开苗渺,额头抵着她的,“你哭什么?”
苗渺用力的吸了一下鼻子,总算是记得起推开凤灼华了,却没有如正常女儿家一般恼羞成怒的给凤灼华一巴掌然后掩唇而逃,反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抽抽搭搭的哭得更厉害了。
凤灼华无奈的跟着蹲了下来,“你便是再不乐意,我也亲了,为今之计你要么打我要么亲回来,你选哪个?”
苗渺闻言,伸手往旁边一指,哽咽道:“团成一团,给我圆溜的滚。”
话刚说话,鼻子便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随后便是一阵天旋地转。苗渺差点儿没气岔了气,她让他滚,可没说她陪着他一起滚啊格你老子的!
“咦?我刚刚明明听到这里有声音。”
“该不会是什么野猫野狗吧。”
“不可能啊,分明是说话声。”
“那人呢?好了,快走吧,最近事儿多你就别没事找事了。”
侧耳听着那两名弟子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凤灼华才松开了捂住苗渺嘴巴的手,大掌一动,落在了苗渺的腰上。
苗渺扭动着,小脸儿红红的,“大师侄,放,放开我。”
“别动,”凤灼华手臂的力道又紧了几分,声音轻柔得似在叹息,“就这样,让我抱一下。”
苗渺还真的不动了,乖乖的趴在凤灼华的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凤灼华揉了揉苗渺的发,轻声道:“天色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苗渺哼哼唧唧的从凤灼华身上爬了下来,双手抱臂蹲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凤灼华心中微惊,赶忙起身,“怎么了?”
苗渺抬头,包着眼泪的双眼幽怨的将凤灼华看着,双颊仍挂着未干的泪痕,语气好不委屈,“我,我疼。”
“哪里疼?”
“胸疼。”
“……”
凤灼华嘴角抽了一下,视线落在苗渺的手臂下,只一瞬便又收回,“好了,我们回去吧。”
“我不回。”苗渺脑袋一甩,“你把我的小师侄还给我。”
凤灼华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沾染的些许草屑,也不与苗渺争执,只是道:“方才你可听那两名弟子说的话了?最近事儿多,夜里没事还是不要乱跑。”
苗渺抹了把眼泪,“如果我乱跑会怎么样?”
“不会怎么样。”凤灼华背对着苗渺蹲了下来,“上来。”
“不上!”
“那我走了。”
“……慢着!”苗渺怕凤灼华还真将她一个人丢在这里,现在都这么晚了四处黑漆漆的,上回的那个杀人凶手还没抓到,万一被她撞上了怎么办。对于苗渺来说,在生命面前,骨气什么都是浮云。
凤灼华托住苗渺的双腿,慢慢的站起身,低头看了眼环在脖子上的手,唇角不自觉勾起了淡淡的弧度。
“苗渺。”
“干什么?”
“你又胖了。”
“……”
苗渺愤愤的拧了一记凤灼华的手臂,恶声道:“大师侄,你再这么吓我,迟早有一天我会和你绝交的。”
“嗯。”
“你听到没有?”
“听到了。”
“不许再吓我了知道吗?”
“嗯。”
“你到底听到没有?”
“听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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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日,苗渺都很惆怅,很纠结,很郁闷。这些情绪,都是从那夜被凤灼华啃了一口之后才豁然升起的,这件事不仅让她无法平静,就连见她最爱的小师侄也不敢了,心底总有种对不起小师侄的感觉。
她都还没啃过小师侄呢,居然被大师侄啃了,这可是她的初吻啊!
在屋檐下敲了一会儿木鱼,咚咚咚的声音越听越烦躁,苗渺抓了一把头发,丢了木棒子,打算出去走走散散心。
被苗渺的木鱼声弄得一阵头晕眼花的容羽瞬间清醒过来,“师父,你要去哪里?”
自打前几日苗渺又去劫了一趟云楚后,容羽现在是一看到苗渺出去就浑身升起警惕。
“出去走走,别跟过来。”苗渺头也不回的摆了摆手,朝殿门口走去。
也不知是不是苗渺的错觉,一路上不少路过的弟子都已一种十分奇怪的目光将她看着,这让苗渺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就像六月的天气十月的雪,光是听起来就觉得不可思议,感受起来也不是一般的凉。
苗渺看了看天色,不知不觉已是午饭时间了,想了一想,决定去膳堂走一走。
“苗长老,你怎么来了?”远远的看见苗渺走了,桐尔赶紧迎了上去,“前几日听说你病愈,本想去看你的,只可惜近日厨房很是缺人手,便一直拖着。苗长老你身子可还好?”
苗渺拍了一下桐尔的脑袋,“快,去你爹那儿给我想法子整只烧鸡出来。”
之前在凤灼华那儿吃了一次,苗渺道现在都还忘不了那味道,美极了。
“包在我身上,苗长老你等我回来,很快的。”桐尔帮苗渺寻了个空为主,便撒腿就往厨房的方向跑。
正值饭时,膳堂内挤满了弟子,领饭的窗口前更是派了一条长长的队伍,四周除了饭菜的香味,还夹带这一股很浓郁的汗臭味。若放在平时,苗渺能不来就一定不会过来,今日委实是太过无聊了,才会过来凑凑热闹。
与其他满座的圆桌相比,苗渺这一桌显得冷清许多,一张大大的桌子就只坐了她一个人,乍看起来孤零零的有些可怜,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人缘不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整个瑶华派这么多,能一块儿玩耍的只要有那么几个她便知足了。
“喂,你们听说了吗?”
“什么什么?”
“前几日苗长老再度劫走云道长的事情你们可是听说了?”
稍远的那一桌传来了低低的谈话声,听到关于自己的大名被点了,苗渺下意识竖起了耳朵。这些人大抵是以为隔了这么远苗渺听不到吧,居然兴致勃勃的说了下去,殊不知以苗渺现在的修为,只要她想,方圆二十丈之内的声音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听说了,不过不是被凤道长拦下了吗?”
“那你们可知凤道长为何要拦?”
“大伙不都说是因为凤道长也想要云道长吗?”
“笨啊你,这只是表面,以往苗长老没少劫走派中的女弟子,怎不说凤道长也是为了想要那些女子?”
“那你说是为什么?”
“归根到底,凤道长是为了苗长老啊。我可听说了,凤道长和苗长老其实是青梅竹马,多年以前是一块儿上瑶华派拜师的,而且啊,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可见过凤道长对谁这么和颜悦色?对谁这么百般纵容过?只有苗长老啊!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凤道长相中了苗长老了啊……”
后来他们又说了什么,苗渺已经没有心思去听了,又或者说,根本就不想去听。这种严重失实的八卦,她才不听呢。凤灼华要是喜欢她,她现在都儿孙满堂了,这些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苗渺愤愤的踹了一脚在路旁的树干上,又拿起石子往墙上狠狠的砸过去,“砸死你们,看你们还乱说话,哼哼。”
“你在做什么?”
苗渺闻声回过头,便见一袭白色道袍风华灼灼的凤灼华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莫千瑶。
“苗师叔。”莫千瑶唤了声,算是打招呼。
苗渺点了点头,随后瞪了凤灼华一眼,将手中的石子丢了,扭头就走。
如此孩子气的举动,让凤灼华挑好了眉梢,大步上前,走在苗渺的身侧,“谁又惹你生气了?”
被落在原地的莫千瑶张了张嘴,追了上去,“凤师兄,你不去膳堂了吗?”
凤灼华转过头看向莫千瑶时,敛了脸上的笑,似从未出现过一般,“你自己去吧。”罢,快步追上了不知何时走到了前面去的苗渺。
莫千瑶没有动,看着前面那两道并肩而行的男女,暗暗咬了咬牙。
“怎么,不服气?”
略微苍老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莫千瑶蓦地回过身,惊了一惊,“苏长老?”
苏长老浑浊的目光紧锁着莫千瑶的目光,“觉得苗长老没有一处比得上你,却能与他并肩而行,心里不服气?”
莫千瑶脸颊浮上两抹红晕,眼神闪躲,“我,我没有。”
“到底有还是没有,只有你自己才清楚。”苏长老抚了抚下巴的胡子,意味深长道,“你也算是瑶华派中较为出色的弟子,切记不可为了儿女私情坏了修道大业啊。”
莫千瑶垂下眼帘,“我知道了,多谢苏长老指教。”
看着莫千瑶走进了膳堂,苏长老摇了摇头,叹道:“我们到底是老了,弄不清年轻人的世界了。”
“她也算是无辜。”树后走出一道白色身影,阴柔的面容没有任何表情,“她若能安生,至少还能平平安安的活个百来年,若是她……”
话没有说下去,身旁的人却已明了,出来叹息,便只是叹息。
苗渺很烦凤灼华,从未像现在这样烦过凤灼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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