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廷凯脸上的表情很冷,同时心里也在猜测这两个自己从小疼到大的表弟表妹在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后,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会不会劝他不要对他们‘远哥哥’的亲兄长下手!
“哥哥!我们和表哥一起去找那人的麻烦吧!”安圼翎见赵廷凯承认了,不由雀跃地欢呼一声,“我早就想好好的教训那混蛋一顿了!居然敢欺负我们的远哥哥!”
“欺负?”赵廷凯惊讶地问了句。
“是呀,”安圼翎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远哥哥在百川齐家过得很不好,他们都瞧不起都欺负他呢。”
“欺负?如果我的资料没有错漏的话,他现在已经是绿阶的修为了吧?绿阶的修为还会被人欺负吗?”赵廷凯故意做出一副不信的表情。
“表哥,是真的,”这回是安圼翧给赵廷凯解释了,“远哥是庶出的,他又无意与嫡兄的争锋,因此在齐家一直都低调做人没有暴露自己的真实修为,所以他们家里的人才瞧不起他欺负他。”
“……听你这么一说,表哥还真想认识认识他了!”赵廷凯将眼中的异色敛藏,嘴角勾起一个充满好奇地弧度。
“等你们见了面后一定会很喜欢远哥哥的!”安圼翎听到这话不由得眼前一亮,“他现在就在百川府,要不这样吧!表哥!等我们教训了那个混蛋后!你就带我去坐升仙船吧!我们别理哥哥那个瞻前顾后的胆小鬼!”
“翎娘!在说我坏话的时候你是不是忘记我就在你旁边了!”安圼翧没好气地瞪了妹妹一眼,“我可不是什么瞻前顾后的胆小鬼!你忘了这封信是多久寄过来的?等我们赶到百川府去,黄花菜都凉了!”边说还边将那封信从怀里拿出来用力挥了挥!
赵廷凯伸手就将那信封夺了过来,“表哥?”安圼翧兄妹惊讶的看他。
“你们这样瞎胡闹的要是把信撕烂了该怎么办?”赵廷凯直接将信塞自己口袋里,“这信表哥先暂时帮你们保管了,走走走,不是要陪着表哥一起去找人算账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等舅舅回来,我们再想去可就去不成了!”
“那等我们帮你报了仇以后……”安圼翎还不死心!
赵廷凯揉揉她的头发,嘴角弯出一个毫无温度地弧度,“表哥就亲自带你们坐升仙船去百川府,”说到这儿,他又看了满脸愤愤不平的表弟安圼翧一眼,微笑道:“如果在百川府我们没有找到人的话,就去清波县——相信在那儿,你们总能见到你们的远哥哥!”
“噢!表哥!你真是太好了!翎娘真的越来越喜欢你了!”安圼翎欢呼一声,整个人跳到了自家表哥身上!安圼翧脸上也露出充满惊喜和不敢置信的灿烂笑容!
在安圼翧兄妹为即将见到久违的温柔兄长而喜出望外的时候,他们心心念念的人正像断了线的风筝,目标准确的直直往官道上的一辆豪华马车栽去!那拱卫在好话马车周遭的护卫们也不约而同横刀出鞘小心仰头戒备着对方的到来!
等到体内元力尽失的齐修远狠狠砸上尘土飞扬的官道的时候,十数把锋利无比的长刀也狠狠架在了他身体的要害上!
全身骨头都彷佛因为这一摔而悉数断裂的齐修远面不改色地冲着那被寒风刮得不断卷起的由雪蚕丝精心编制而成的车帘道:“在下百川齐修远,因为被仇敌追杀才不得不迫降寻求贵人庇佑,还请贵人菩萨心肠,能够帮在下一帮!在下感激不尽!”人还在半空中的时候,齐修远就已经从马车上女性化十足的装饰猜测到这行车队为首的必然是个女人,而他也确实猜对了!
齐修远这边话音都还没落下,那边的马车丝帘已经被一只洁白如玉的柔荑给掀开了。
只见一个穿着鹅黄衫子的清丽女婢从里面探出头来,“娘娘说能够在这儿认识齐公子也是有缘,如果齐公子信得过的话,大可以暂时在车队里落脚,娘娘保证,只要有她在,没有人敢动公子一根汗毛。”一面说还一面似笑非笑地瞟了那依然没有收刀回鞘的护卫们一眼。
护卫首领浑身打了个激灵,赶忙一挥手,率先一步将搁在齐修远脖颈上的长刀收回,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收刀回鞘。
齐修远半眯着眼睛抬头眺望了望不远半空中仿佛因为忌惮什么而裹足不前的灰袍老人,心里长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这回是幸运的得救了!也正是因为清楚自己已经安全了的缘故,他两眼一翻,就这样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晕了过去。
“灵甫大人,眼看着这小子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您怎么不上去直接把他宰了!”同样被齐修远的‘跑跑’神功折腾得够呛的黑衣首领气喘吁吁地问自己身旁的老人,几乎都无法保持漂浮在半空中的高人姿态。
“宰他?老夫看是把你宰了才对!”灵甫老人没好气地讽刺了句,“你难道没长眼睛吗?没看到那马车上的徽记?那可是定北侯府的徽记!”灵甫老人边说边抬手指了下那豪华马车的一处,“真要是让王爷知道我们当着长乐郡主的面杀人,我们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那我们就这样算了?”除了脸上布巾的黑衣首领语气里是满满的不甘!
“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这小子就算好狗命逃过了今天这一劫,也不代表他明天也能逃过,”灵甫老人慢条斯理地用自己枯瘦的和鸡爪子有得一拼的手慢悠悠地锊着长须,“他总不可能一直跟着长乐郡主的马车去京城吧?他们总有分开的一日!到那时,”灵甫老人冷笑着做了个枭首的动作,“就是我们送他去见阎王的时候!”
黑衣首领被灵甫老人这样一分析,顿时心服口服。他也不是个听不得劝告的,即便是心里再不甘心,也只能再等来自己的下属后带他们收手离开——当然,在离开的同时,他没忘记留两个一直跟着马车,时刻和他汇报。
此刻,半点都不知道自家相公是个什么处境的秦臻正一手抚着自己已经有点显怀的小腹一手牵着小家伙的手抬头看家里的丫鬟嘻嘻哈哈地凑合在一起贴春联和贴窗花。
“贞姨……远叔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今天都腊月二十三了,我好想他!”小家伙睁着一双红通通的大眼睛,要多难过就有多难过的摇秦臻的手,打从他记事以来,就没和阿爹一起过个年,他也想和别的孩子一样……哪怕这只是个哄骗的美好梦境也心甘!
秦臻被他这样一看,心里忍不住地就是一抽,这些天她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也十分的思念自己的丈夫,特别是在丈夫已经好些天没有来信的情况下她就更担心了!
只是……这样的心理压力不应该背负到一个孩子身上。
秦臻眨去了眼底的湿润,嘴角露出一个安抚地微笑道:“放心吧,你远叔可是向咱们保证过一定会在除夕前赶回来的,咱们要相信他。”
“……可是今天都二十三了!”小家伙用没有被秦臻牵着的那只手擦眼泪。
顾忌着自己肚里孩子的秦臻小心翼翼地蹲下身,捧着小家伙已经被她养得肉嘟嘟的小脸道:“贞姨的乖宝宝,指不定你远叔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呢,咱们只要再耐心地等上一等,”拿过周妈妈递给她的手绢给小家伙擦眼泪,“贞姨和贞姨肚子里的孩子就指着宝宝你保护了,你可千万别自己乱了阵脚,辜负了你远叔对你的交代呀。”秦臻故意做出一副柔弱的模样,企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小家伙打起精神来。
而小家伙被她这样一提,顿时也想起了自己曾经的信誓旦旦,小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合了两下,陡然红了小脸。
“……对不起,贞姨,我不该耍小脾气,还害得你担心,”小家伙握住秦臻的手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把秦臻给拉起来,“您可千万别在往地下蹲了,要是……要是憋到小弟弟就不好了。”说到小弟弟的时候,小家伙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别扭。
秦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但还是顺着他的动作在周妈妈等人的帮助下又以一种十分缓慢的动作站起来说:“贞姨知道宝宝也是太想远叔了才会这样,贞姨不怪你。”
小家伙抿抿粉嫩嫩的小嘴巴,很是不好意思垂下头。
秦臻满脸温柔地摸摸他的小脑袋,“事实上,贞姨也和你一样很想念很想念你远叔呢,既如此,宝宝和贞姨一起等远叔好不好?等他回来了,咱们一起去码头上迎接他?”
“我去就行了,”小家伙听到这话,一脸认真地仰起头说:“码头上的江风刮得很湿寒,要是冻到贞姨和贞姨肚子里的小弟弟就不好了!”
秦臻看着小家伙一本正经的可爱模样,真是怎么爱都爱不过来,忍不住地就俯身在他小脑门上响亮的亲了一口,心里更是万分感激丈夫把这样一个乖巧听话的孩子留到她身边给她作伴。
而毫无征兆的被自己阿娘亲了一口的小家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一张粉雕玉琢的可爱小脸上瞬间就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