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夫妇心里最牵挂儿子,等到初初时候的欢喜过后,连忙问儿子最近过得怎么样,是胖了还是瘦了,会不会开口了,吃没吃辅食了。
他们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就站在码头上问了好长一段时间。
真的是可怜天下父母心。
在灵水镇留守的家里人也懂他们的心情,除了齐修述带着几个仆从去接收自家二哥二嫂此番远行的行李和众多各地特产礼物外,都是齐修远夫妻问一个问题,他们就回答一个,边答还边多补充两句别的。
“你伯娘当家理事是一好手,一过来就把个家打理的服服帖帖,他们两口子对念哥儿更是当亲孙子看,珏哥儿有的,念哥儿也会有,有时候比珏哥儿那儿的还要好几分。雯娘年纪也大了,该考虑出阁的事情,她也和这清波县附近的官员太太们混熟了,大家都推崇她,听说她把侄女带在跟前养后,哗啦啦,那可不得了,一窝蜂全来提亲了,说什么云氏女的教养绝对是顶呱呱的,雯娘就是学了三分,也够他们家受用终身了——都坚持要把雯娘给娶到家里去!修述那边也有几位夫人太太过来暗示,不过我们琢磨着婚姻大事还得等父母做主,雯娘上次在婚事上受了委屈吃了大苦头,咱们私底下再怎么仔细的访,耐心的挑都不为过……可修述不行,他是男丁,还是很该让他父母亲做这个主的。”拉拔着女儿的手不肯放的秦母说了老长一段话。
恐怕现在的他们可没那个闲情逸致为一个向来都不怎么看在眼里的庶子相看人家。
秦臻想起齐博伦夫妇脑袋上的那一头包,在心里默默腹诽。
齐练雯红着脸依偎在自己嫂嫂身边,因为亲家太太聊起自己婚事的举动而窘迫不已。
秦臻即便没功夫与她交谈,依然温柔地拍了拍她的手背,秦臻对这个温柔善良的小姑子是打从心底的喜欢。
“这回你大伯、伯娘本来也想凑一脚过来接你的,不过事有不巧,你大伯这些天都忙的脚不沾地,家里俩个孩子也需要人看,所以你伯娘干脆也不过来了,反正他们说的也对,你们前些天才分开了,哪有我们这些个好几月没见的想得慌。”数月不见女儿的秦母心情亢奋的都要变成一个大话唠了。
心里也一直惦挂着她的秦臻没有丝毫厌烦的和她说母女之间的私房话,历代举动宽一个牵挂忧心女儿都快要疯魔了的母亲的心。
女眷这边说的是家长里短,男士那边可不是。
秦父沉着一张脸问齐修远所谓的他父亲晚节不保痴迷一个私逃外室还大肆搜捕的消息是否属实。
“外面的人一会儿传着说是受不得你父亲虐待的可怜外室,一会儿说是价值连城的灵物或珠宝……我们这些在下面的人都弄糊涂了——你大伯也因为这起子事忙得够呛,连回家喝口水的时间都没有,直到这两天才算是松泛了点,能够回家睡个囫囵觉。”
“这事是我带累了大伯,”齐修远苦笑一声,“等我回去就给大伯减轻负担,万不敢让长辈为这等不必要的事情操心劳累了。”
“不必要?”秦父敏锐的捕捉到这个词。
齐修远吐了口长气,言简意赅的把自己父亲做得头疼事一一回禀了,只除却隐去那‘外室’是长乐郡主,此刻业已被他们带到清波县来的这一桩。
秦父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女婿,一时间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直到后来上了去往灵水镇的小船,他还如同祥林嫂一般喋喋重复,“你父亲他可不像是这样的人啊,他不像啊……”
“老爷子,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收拾好行李包袱回来的齐修述嗤笑一声插口进来。
他早就对自己那偏心偏到咯吱窝里的父亲死了心,因此说起话来也是丝毫不避讳,“以前人们没察觉是因为他隐藏的好,如今不过是东窗事发罢了。”
“修述!”齐修远不悦地扫了弟弟一眼。
“我说的可都是大实话,二哥你瞪我做什么?”齐修述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他这个做父亲的既然做得出,我这个做儿子的自然也说得出口!”
“子不言父过,你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没想到弟弟还敢顶嘴的齐修远神色一沉,既然警告他听不进去,扬手就要付诸于武力。
“相公!”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秦臻见齐修远想对小叔子动手连忙高声喝止。
秦母和齐练雯又是困惑又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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