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赵廷凯的语气里充斥着浓郁的几乎化不开的不甘愿。
“当今世上,不只你外祖距离紫阶只有一步之遥,齐修远的祖父齐家老祖同样如此——他们在蓝阶巅峰盘桓这么多年,你就从没想过他们为什么直到今日都没有突破吗?”安王一脸苦笑的看着自己满脸愤懑不甘的外甥。
赵廷凯表情下意识的就是一怔。
“今天你母亲曾经当着所有人的面,念过一句修者的歌谣:跳下人桥跨地桥,跨过地桥踏天桥,踏上天桥始为仙,踏上天桥始为仙——修者一上绿阶巅峰就要准备过三桥,一桥比一桥险,一桥比一桥恶,过去了,那就是鲤鱼跳龙门,自此跃上九重天穹称祖道圣。过不去,那就是泥鳅钻地洞,自此跳下万丈深渊非死即疯!”安王的眼神,带出几分幽远和唏嘘,“有句话说得极好,江湖越老,胆量越小。你外祖在过了一桥又一桥,终于承受不住巨大的心理压力,生了心障,卡在这蓝阶巅峰彻底动弹不得了。”
“齐修远现在跳的就是人桥吧,舅舅,你说他能成功吗?”赵廷凯呢喃着自语道。也不知道是真的在问安王,还是在问他自己。
“如果他成功的话,我就会想方设法把他记入我的名下,从此承继安王府的所有。”安王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坚定坦然。
“舅舅——”赵廷凯倒吸了一口冷气。
“如果你外祖在这里,他也会同意我这样做的。”安王对着外甥露出一个宠溺的微笑。
“舅舅,我看那齐修远性情十分桀骜清高,他未必肯接受你们的好意。”赵廷凯一脸正色的说。
“廷凯,你与齐修远相识时间不久就能够从蛛丝马迹觉察出他的基本性情,舅舅真心为你感到骄傲——只是你想事情还是有些理所当然,齐修远性情桀骜清高是不错,但他也并非没有弱点。你因我今日没有丝毫犹豫就应了齐修远妻子试探性伸过来的橄榄枝,而大发脾气,却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安王脸带笑容的看了自己外甥一眼。
赵廷凯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对着自家舅舅躬身作揖道:“还请舅舅给外甥解惑。”
“齐修远的妻子是一个十分聪明的妇人,她今日刻意走到我身边来,名义上瞧着是向我们投诚,实际上却是为了各取所需相互利用。”安王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微笑,“有这样一个贤内助在齐修远身边,既使他在傲慢在桀骜不驯又如何?他身后有的是能为他心甘情愿善后的人。”
“她不过是一个小小镇守的夫人,有什么资格与我们各取所需。”赵廷凯面子上嗤之以鼻,心中却颇有几分震动。
“就凭她的相公小小年纪就已经摸到修士的门槛,而且随时都可能进阶。”安王摸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冷茶呷了一口,“廷凯,宁辱白须公,莫欺少年穷,你可千万别小看齐修远自个人,在舅舅看来,这是一条一遇风云就腾飞的潜龙啊。”
“既然您把他说的这么厉害,他又何必还托庇到我们门下来。”赵廷凯赌气似的抢过安王手里的冷茶用元力加热,又塞给他。
“他们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安王感慨了句,美美地端着外甥加热的茶有喝了一口。“齐修远实在是太过年轻,有句话说得好——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世上多的是想看他中途夭折的人。”
赵廷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看着自家舅舅。
“认真说起来,我们还要好好的感谢一下齐博伦那个狗东西,”安王恍若未觉的继续往下说,“若非他把所有心思都悬挂在你阿娘身上,我们也未必能捡到这个漏,这么年轻的青阶修士,可不是大白菜想买就能有啊。”
“青阶、青阶,他能不能过了那第一桥还是未知数呢!”赵廷凯就见不得自家亲舅舅对一个外人赞不绝口的样子。
只可惜他话还没有说完,外面就进来一个神情激动的王府护卫,对方单膝点地的跪在安王面前给他报喜,说齐镇守就在刚才成功突破绿阶巅峰壁障,成为元武大陆最年轻的青阶修士。
与此同时,清波县上元宫所在的方向也传来震耳欲聋的轰鸣钟响,这是整个清波县都在为齐修远庆祝,为元武大陆能够出现如此精彩绝艳之人道贺。而这钟声还会随着清波县的响起一县县一府府的传到京城去,到那时候,就是整个大元朝都知道有这么一个小小年纪的修者成功跨过绿阶巅峰的壁障,进入青阶初级的门槛了!
“大丈夫,当如是啊!”安王放下手里的白瓷茶杯由衷感慨了一句。
赵廷凯冷着一张俊逸非凡的面孔摔门而出。
安王看着他怒发冲冠的颀长背影,吐出了一口长气,“傻小子,舅舅几番激你都是在为你着想,望你能够知耻而后勇,你可千万别因此而一蹶不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