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叫不出口,而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当着她的面正正式式的叫上她一声。”齐修远一脸正色的对赵廷凯解释道。
“你刚还不说她在你心里不重要吗?又何必要做出一副郑重其事的样子。”赵廷凯故意找茬,眼底却带出了几分调侃的笑意。
“不是不重要,而是我已经长大了,有了更重要的人。”齐修远一本正经地纠正,“我亲缘由来浅薄,能够有今日这样的生活,已经该知足惜福了。”而且,在那百世轮回中,他也不是没感受过父母亲情,这一短板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补足。
如今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世,有惊讶有错愕有感触,却再不会有正常人所应该有的欣喜若狂和喜极而泣。
“我……我们的阿娘是个好母亲,和她相处的久了你就会知道,永远都别伤害他,就算在你心中她不是最重要的,在她心里,我们俩个却是最重要的。”赵廷凯一脸严肃地说。
齐修远被他的郑重感染,一面伸手拍着他的肩膀,一面认真承诺道:“放心,我永远都不会把这些话说出去伤她的心,我会和你一起照顾她,保护她。”
赵廷凯眼睛一眨不眨的与齐修远对视。
齐修远的目光没有丝毫躲闪。
半晌——
赵廷凯将视线移开,把玉质的酒杯扔进食盒里——里面精心烹调的美味佳肴他一箸未动——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尘土,抬脚就往岸边的方向走,边走边对齐修远说:“圼翧和翎娘调皮捣蛋起来,寻常人是没办法制住他们的,你愿意给我减轻负担,我自然是求之不得——还有,姜夫人的葬礼举行时间告诉我一声,我只要抽的出时间,就一定会过去参加的。”他可没忘记自己昨天在姜夫人临终前对其许下的承诺。
“我大伯和伯娘已经商量着把棺木运回山景县了,那里是百川齐家的祖籍所在地,等到要走的时候,我会派人通知你一声。”齐修远也不挽留,就这样看着赵廷凯矫健修长的背影从舟子前沿跃纵到岸边又往船坞的方向去了。
由于他们就待在广赟江边的缘故,这儿多的是行往清波县的船只。
赵廷凯走后没多久,齐修远的眼神在岸边一处隐蔽的角落里定格半晌,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冷笑。
安王以为他还是曾经的吴下阿蒙吗?这么几只小跳蚤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还是说,他根本就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为的只不过是给自己一个警告。警告自己与赵廷凯的来往都在他安王的监视掌控之下?
解决了尚处于中二期的讨厌小屁孩,齐修远受到了爱妻的热烈欢迎。
在把丈夫和又一个小叔子在广赟江上的谈话和各种言行举止掏了个底儿掉的秦臻要多八卦就有多八卦的问自己丈夫,“那亲缘感应真的有你说的这么厉害吗?刹都刹不住?”感觉上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性了。
“确实玄妙得紧,”亲身经历过其威力的齐修远心有余悸地点点头,“越压抑越反弹的厉害。”
认真说起来,他还真拿这亲缘感应没辙,只能被动接受。
不过安王又怎么能毫不留情的对他下狠手?
还是他真的已经恨自己这个害苦了他妹妹的冤孽恨到了能屏蔽亲缘感应的地步?
压根就不知道每一个皇族宗室继承人都会在长辈的带领下,偷偷练习抵抗忍耐亲缘感应以防万一的齐修远大为纳闷。
——赵廷凯因为只有一半元氏血缘的关系,将来又不会继承安王的位置,自然没这个练习的必要。而且未来的他是要继承北疆定北侯的侯爵之位的,那儿偏僻荒芜,说是鸟不拉屎、鸡不下蛋也不为过,会有几个养尊处优的皇室子弟跑到哪里去自找罪受?
不过再过没多久,安王就会主动告诉他为什么他老人家就是想剁他齐修远都可以面不改色心不跳了。
“道君老爷在上,太.祖他老人家还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这该省了多少回生灵涂炭啊!”秦臻发自肺腑地双手合十,对依然尚在人间却不知道藏身到哪个地方的太.祖拜了拜,又问东西既然一口没吃那怎么没带回来?还连食盒和杯子都丢了?
齐修远听了她的问话眼神顿时有几分条件反射地游移。
秦臻挑了挑纤细的蛾眉。
青阶·怕老婆协会第一人·修士几乎是出自本能地开□□代道:“我去渔家还舟子的时候,恰好看到……何蚌他们家的船从我身边过,所以……”就把整个食盒都搭给人家了。
秦臻顿时整个人都沉默了。